直到她骤然大喊“哥哥”
,霍睿言大惊,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若被人听了去,岂不发觉端倪?
然则,宋鸣珂处于混沌状态。
她不停扭动,一张口,狠狠咬在霍睿言的手掌边上,死死不松口。
痛感自手蔓延至心头,远远抵不过如绞心痛。
用力圈紧她的娇躯,他俯身贴向她耳边,以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小声劝慰。
“晏晏,撑住!”
宋鸣珂闻言,牙齿力度瞬间放松,缓缓张口。
她依旧未睁目,晶莹泪水从眼角落下,滑过腮边,仿佛落在霍睿言心头上,烫灼得他浑身一颤。
更教他惊悸的是,她檀唇低喘,勉强挤出一句话。
“谢谢你……表哥。”
“啊?”
霍睿言大为惊奇,她历来只唤他“二表哥”
。
她唇畔轻轻一勾,喃喃道:“来生……再会。”
来生?什么来生再会!
她、她不行了?
“不——!”
他霎时间失去思考能力,再难控制,喉底迸发一声悲怆怒吼。
…………
大队人马气势汹汹抵至大帐前,霍锐承及手下也火速赶到。
饶相等留守者已接到急报,与几名老医官满脸焦灼,一拥而上。
所幸,宋鸣珂并未像霍睿言所担忧的那般虚弱,她气息如常,只是迟迟未醒。
霍睿言救人心切,未作他想,正准备下马,不料余桐一拦。
“圣上不喜外人触碰,还需请元医官前来诊治。”
他作为最得信任的贴身内侍官,从东宫便一直随小皇帝左右,医官们微怔,凝步不前。
饶相大怒:“都什么时候了!
还顾这些!
若有延误,谁担当得起!”
霍睿言乍然一惊,暗骂自己大意,插言:“饶伯父!
大帐非诊治之地,还请容许小侄带上元医官回殿。”
他平日尊对方“相爷”
,此刻改口称其“伯父”
,硬生生搬出父亲定远侯与饶相的交情。
饶相错愕之下,又是跺脚又是叹气:“快快快!
那元小医官跑何处了?还不赶紧去找?”
当一群人涌出要寻人,凉棚方向急匆匆奔来一瘦削的苍色影子,正是元礼。
霍睿言高居马上,清楚看到元礼神色惶恐,脚步趔趔趄趄,险些被石块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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