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巾嵘闭上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了。
他是覃深,他没死,但很快就死了。
吴沣西的死引起了上方领导的注意,他们私下找到了覃深,了解了实情。
但因为没有证据,加上梁顺程势力太过庞大,他几乎是在津水搭建了一个帝国,所以不好轻举妄动。
覃深就想了一个先杀后判的主意,他想着只要梁顺程死了,那些被他胁迫,有把柄在他手里的人定会积极地把他过去做的恶公布出来。
但上方领导不同意,他们坚决拥护审判后再定罪,认为覃深这种先杀人再论罪不合国法。
可要是有证据,还用得着覃深这种方式吗?覃深跟他们说不通,就准备自己行动。
他成功了,梁顺程的恶行终于被天下人知道了,可他也将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死,所以跟当时的负责人做了一个交易——他让梁顺程做的所有事公之于众,而负责人则让他过完仅剩不多的时光。
这个负责人本性不坏,也还算廉洁,就是被梁顺程下了太多绊子,有太多莫须有但致命的把柄在他手里了。
覃深要是可以让梁顺程受到应有惩罚,他当然愿意帮他一把,于是就有了那场当场击毙的戏码。
负责人给覃深安排好一切,连尸体都可以做到瞒天过海。
对他唯一的叮嘱就是换掉身份,然后换一个城市生活,最好是国外,永远不要被人找到。
可对覃深来说,换不换身份,换不换地方,都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遗传了覃忠勇的血液病,还是那种复杂的病例,没多久可活了。
他常年那么瘦,皮肤那么白,确实是天生的,却是伴随着他的病而生的。
他爸覃忠勇也不是那么懦弱,只是因为有病,家里人逼他凡事退让一步,得过且过。
不然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可以被一群女人蹂躏呢?是他从小就被洗脑要做一个不起眼的人啊。
这样不被人关注,就会避免很多意外发生,就可以保住命啊。
他被养成了一个任人欺辱的性格,当然逃不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欺辱。
假死的这两年,覃深一直在暗处关注着裴术,帮她破案,送她回家,扫清她身边的障碍,还要抽空治病,是真的很忙,所以不怪杨巾嵘隔三差五被他气到抖。
覃深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她又不吃饭了,吃多少吐多少,怎么能跟个孩子一样呢?”
杨巾嵘提这个也来气:“你好意思说!
你知道你活不久,你还去招惹她,你让一个对你付出感情的女孩子接受你死亡的事实?”
覃深接着画圈圈:“我想让她活下去。”
杨巾嵘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覃深抬起头来:“开始靠近她只是因为她给了我一些勇气,当整个世界都站在我对立面的时候,我抬头,看到她在看着我。
你理解那种感觉吗?”
杨巾嵘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