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我可以这样护着她,护到她走出来,然后可以重新开始,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可她怎么就那么固执,那么不听话,那么任性。
我真的烦,你说,她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吗?”
覃深说着又怨起自己:“都怪我,我其实应该换种方式让她活下去的,不该由我来给她希望。
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太想要她了。”
他看向杨巾嵘:“对吧?说白了还是我贪,我贪恋那一小撮时光。
我明明知道这个傻东西一定会委屈自己,我应该避免的。”
杨巾嵘几乎每天都在看他反省,裴术那些糟糕的状态是真的像把刀,割在了他的心上。
他还记得,裴术被限制在医院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乔装去一趟,就在门外,摸着门,听着她崩溃,听着她像是得了癔症一样,重复他的名字。
每次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跟她一样不吃不喝,她怎么折磨自己,他也照做。
他那个时候觉得老天真是爱捉弄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两个孩子呢?
转念一想,它又善待谁了呢?
覃深抿抿唇,再对杨巾嵘说的话有点哀求的意思:“救救我,让我多活一段时间,我要看着她找到希望,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杨巾嵘握紧他的肩膀:“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我比你希望你活着。”
覃深提了提唇角,有些艰难地展开一个微笑:“谢谢。”
杨巾嵘看向平行的远方:“我才应该谢谢你,让我认识到,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学校要开家长会,覃欲舟怕裴术不喜欢这种场合,提前找老师说明他妈很忙,没有时间。
没想到老师给裴术打了电话,把覃欲舟的原话告诉她了。
裴术确实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其他同学的家长都去,她不去让自己儿子遭歧视?
就这样,裴术去参加了家长会,然后听到了老师和同学对覃欲舟的认可。
其中还有几个热情的小姑娘,总跟他没话找话,她就知道他儿子长大了。
除了这些,裴术还认识了一个学生家长,他在家长会结束后主动来要她的微信。
本来裴术是不想认识的,是他一直靠近,而举止又绅士,就让裴术觉得,至少他人不坏。
只是没想到,这一认识,就成了固定饭友——他经常去所里找裴术,跟她吃饭。
part3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了,裴术变得爱笑了一些,也有买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看起来就好像已经走出来一般。
覃深总算放心了,虽然这感觉不是很好受,可只要裴术能够开心地活下去,他就能受。
杨巾嵘问他:“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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