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他经过垃圾堆,无意瞥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翻垃圾吃,他没在意,就这么路过。
他走出约莫十米的距离,还是转过了身,返回垃圾堆,叫了那个男孩一声。
那个男孩扭头看他,不说话。
覃深问他:“饿几天了?”
男孩眼珠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以防危险突然降临。
覃深又问:“想吃东西吗?”
男孩点头,又马上摇头。
覃深冲他招了招手:“来。”
男孩开始是动弹了的,后来又停了。
可能是出于面对未知恐惧的本能。
覃深告诉他:“我不是好人,你自己判断。”
男孩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跟他走了。
他太饿了,垃圾太难吃了。
覃深也早知道他会因为太饿而跟他走。
“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只是他一句没什么影响力的实话。
覃深带着男孩回家,给他倒了杯水。
男孩的大眼睛里眼珠很小,眼白很多,他脏兮兮的手紧攥着看不出颜色的秋衣,像犯了错似的站着不动。
覃深放下水杯,把准备给裴术做的早餐提前做出来,给了这男孩。
男孩饿坏了,却不靠近餐桌,就站在门前,杨树枝一样的胳膊、腿代表了他糟糕的身体状况。
覃深没再叫他:“你要不吃就洗澡。”
男孩这才慢吞吞地走到桌前,准备拿一块鸡蛋饼。
覃深还没说洗手,他就已经因为自己手太脏而缩回去了,继续攥着衣摆,眼盯着那盘子吃的。
覃深把他领到卫生间,给他接水,让他自己洗,洗完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男孩还是很犹豫,抬眼看着覃深。
“我就这么点吃的了,你要不吃,就没了。”
覃深说。
男孩闻言一把抓起鸡蛋饼,大口咬下去。
他吃得很急,嘴都捣不开了。
覃深给他擦擦沾满油渣的嘴唇周围,然后把家里唯一一盒牛奶用热水泡了泡,搁到他面前。
待他吃饱,覃深问了他家里的情况,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
他又问他想不想以后都有东西吃。
男孩想了很久,几次都像是要摇头,结果却没有。
“有东西吃”
四个字诱惑太大了。
覃深不问了,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男孩的警惕又回到脸上。
他听懂了“送过去”
这三个字,他觉得自己要被卖掉了。
上面的巡视组来到津水镇,主要巡视领导干部及其成员的政治纪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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