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拿起了筷子。
她后知后觉想了起来,易寻在小镇上生活的那一年,无数个说话飘着白雾的清晨里,吃过最多的也是这碗面。
眼前的男人与那个印象气质干净的青葱少年,重合到了一起。
是在那时吃腻了吗?周可可心里敲起了鼓,而等她怀着心事吃了一会儿后,易寻手里的碗筷搁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面前的碗已然见了底。
“早点回家哦。”
周可可笑着把人送上了车,挥挥手,在他的后视镜中,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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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清脆的咀嚼声在齿间颤动,探视间里飘散着油炸品特有的酥香,是周光耀在抱着一桶炸鸡大快朵颐。
周可可托着腮帮子看他吃,相比起前几次见面,爸爸的脸色红润了很多,没了先前那副憔悴落魄的模样。
“你看。”
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举在了他的面前。
他随手抹了把嘴,抽出一点注意力定睛看了看,然后“哦”
地乐了一下。
“买回来了。”
如此淡定的语气,让人无法相信,他是那个在听说她把从小养到大的温血马卖掉后气红了眼的男人,还当即按铃喊警员过来请她走——那时她见他一面,还非常的难,父女二人都已经几个月没说上话了。
“你不开心呀?”
周可可对他平淡的反应很是失望。
“爸爸开心过了,只是不惊讶而已,”
周光耀用纸巾擦了擦手,“易寻对我说过,以前我给你的生活他同样能给你,而且可以给得更多。”
这是周可可第一次听到他说起那次谈话的内容,她感到新奇地垂眸思忖了一阵,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又不是因为这个跟他结婚的。”
听到这句话,她的父亲对着她笑了:“那是因为什么?”
“总之,不是因为这个。”
跟周光耀聊这种话题,周可可多少感到了羞涩,她忍不住在他面前吐了一下舌头。
“你总是有一肚子小心思瞒着爸爸,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
他投来深深的目光,“你是我的女儿。”
她感到心头一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记得你卖了银河的时候,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周光耀问她。
“是……”
她点头,那段狼狈的记忆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能力养它,对不起爸爸……”
女孩极力忍着泪意,被警官劝到门外,嘴里还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那现在呢?”
周光耀慈爱地看着她,“养得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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