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视线,空洞的双眼黯淡无光,灰败的好似熄灭的余烬。
瑶云心头一紧惊,喉间发苦,“太子妃,等过去这遭,就都会变好的。”
顾意菀点头,她知道,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她牵动嘴角对瑶云道:“我听你的。”
瑶云如释重负,一边扶着顾意菀躺下休息。
顾意菀拉住她的手,看到她鬓边这些日子生出的白发,眼眶泛红,她也才双十的年岁。
“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瑶云鼻子发酸,改了称呼,“姑娘胡说什么。”
她替顾意菀掖好被子,忍着泪说:“姑娘快歇息。”
顾意菀轻轻点头,“你也去休息吧。”
苍白的脸让瑶云心中不安,想留下来陪着,顾意菀却执意,瑶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屋子。
顾意菀躺在漆黑的房中,听着门被合上的声音,慢慢撑着身子坐起,她已经很虚弱,在瑶云面前不过是强撑罢了。
她靠着床栏坐了一会儿,从摆在矮几上方针线的盒子里翻出剪子。
月光反射出尖锐出的冷茫,顾意菀眼中却是对解脱的向往。
瑶云回到屋中后,怎么都安心不了,想着再去顾意菀房中看看她睡得如何,一推开门,她就闻到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瑶云心头惊跳,三步并作两步急跑到床前,月光照出床上的景象,顾意菀无声无息的闭紧着眼,眉心是灰白的死气,大片衣袖被鲜血印透。
瑶云脸色苍白似鬼,在夜色中狂奔,看到太医院的方向,她咬紧牙关急奔过去,她不知道陈泠走了没有,可她不能找别人,只能找他。
陈泠今日是最后一天当值,收拾东西晚了些,这会才要离开。
走出太医院,就撞上迎面跑来的瑶云。
“陈太医!”
瑶云犹如见到救命稻草,急切看着他,“还请陈太医快随我走一趟。”
陈泠默了默,“陆院正在里头,瑶云姑娘还是去请他吧。”
说罢他越过瑶云往前走去,瑶云拼命追上他,声音发抖,“陈太医,奴婢求你。”
陈泠停住步子,没有回头,只冷声问瑶云:“你认为她愿意我去么。”
他也有自己的傲骨,一次,两次,三次,已经够了,他已经尽力。
瑶云却止不住的落泪,朝着陈泠扑通跪下,“太子妃……太子妃自尽了。”
陈泠猛然回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瑶云,慌惧从眼底升起,快步朝着夜色奔去。
……
殿门被砰的一把推开,摇晃发出的声响彰显着来人的慌乱。
瑶云紧跟在陈泠身后,哭哑着语无伦次的说:“奴婢给太子妃包扎了伤口,她一直不醒,血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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