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顾皎打了个寒战。
怪不得自己被单拎出来,明说是请教,其实是质问。
她喏喏道,“小时候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裴潜当真了。”
魏先生接口,“他将你引为知己。”
更不敢说话了。
李恒把玩起腰间一把匕首,“夫人,泰山大人最近可有和你谈过裴潜”
顾皎摇头,稳住声音道,“自上月起,身体一直不好,反复风寒高烧,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父亲诸事繁忙,并不会刻意提及。”
他用修长的手指试着锋口,刀光衬得白肤如雪。
他道,“裴潜对顾家照顾得很,泰山大人没想过为他报仇”
这种问题就太贱了。
“或者”
他遥遥地点向坐下的土匪,“这些人便是泰山大人自家养的,所以裴潜在的时候不剿,裴潜不在了正好用来为他报仇”
顾皎这几日只被教这些规矩风俗,背了一脑子人名和地名,对整个世界的构成迷糊得很。
纵然顾青山有野心,私下养了部曲,又弄了土匪,她能怎么说回答不知道,李恒显然心中早有成算;回答不是,她怎么就知道不是了呢她被逼到死角,脑子沸腾起来,短时间内却一个字也打不出,只急促地呼吸着。
“放你妈的狗屁。”
有个性烈的壮汉挣扎起来,“李恒狗贼,你杀了我家小弟,又弄死了我大哥。
老子不弄死你,就不是人”
李恒笑一下,右手将匕首玩着抛接的游戏,“别着急,就快要不是人了。”
“天下被你们这些人搞得乱七八糟,我老父老母,连同妻儿一并都死了。
老子带着兄弟们进山,你剿的什么匪你是杀良冒功。”
男子被黑甲死死按住,脸别在雪地上,依然不住口。
“这么激动,被我说中了”
李恒一把握住匕首,定睛着那壮汉,“就是顾青山养的你们吧”
“有便有,没有便没有。”
男子啐了一口。
“将军大人。”
后排一个浑身颤抖的老者开口,“我说,我说。
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就能给条生路”
顾皎不敢再沉默下去,“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
顾青山不是蠢人,武力抗不过,肯定要苟。
既然要苟住了,便不会让一群土匪来打草惊蛇。
李恒用匕首尖抬了抬她的下巴,“夫人别急,为夫明察秋毫,绝对不会让人冤枉了他。”
那老者心存侥幸,只当指证了顾青山便能获救,吼道,“是顾青山,是他给我们钱,又告诉我们”
李恒扯了扯嘴角,扬手甩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