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仅有的一辆马车被周围乔装的骑兵保护得严严实实,至于车中之人,自然就是要被送去兰花王朝的圣女。
事关两国邦交,非同小可,低调行事正是耶尔德利斯提出的建议。
“为什么要把圣女送去兰花?她算是萨卡的国宝。”
之前不允许被提问,现在远离都城,译元终于忍不住了,看到之前庆典上被民众疯狂崇拜的偶像此刻正孤零零地被当作礼物送出去,她不能理解。
对于译元的疑问耶尔德利斯非常明白,但是他不能随便开口。
其实圣女命运的改变仅仅是因为国王某晚上做的一个噩梦,而大祭司对那个噩梦的解读就是需将圣女当作贡品送入兰花王朝,如此一来可以消除邪灵入侵带给萨卡国的一切不利。
之所以如此低调地离开,是因为国王和大祭司害怕此举会引起民众过激的反应。
至于是否真的有用,能否安抚那些逝去的人,没有人会去问个究竟。
译元送水过去时,发现车里的女孩在哀哀地哭泣。
本以为自己到了年龄就能够回家,谁知道横生枝节,此去山高路远,恐怕是一生再与家人见不得面。
译元看到女孩如此,心里非常同情,但这也正是当作被崇拜的偶像不可避免的命运吧!
当她被选上的那一刻,就不再代表自己,只能被当作民众所共同认定某个神圣概念的具象,在这个光环下,民众把她放在高台上顶礼膜拜之时;她接受这一切之时,理所当然的,她不可能再表现出凡人的一面,没有家人,没有喜怒哀乐,她只能端正地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越麻木越冷漠越符合大家的设想。
“当初是哪个没有脑子的人想出来这一出的?”
译元抱着水囊走进帐篷时,嘟囔着自己的不满,耶尔德利斯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中的书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我当你是小女孩不懂事,以后这个话不可以随便说出口。”
“我又没说别的,只是在想什么样奇葩的人才做出这样奇葩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被视为奇葩的事情会延续如此之久?若不是有权力作为后台,事情可能展现出另外一面:拿活人代替雕塑不仅成不了万人崇拜的偶像,还可能成为千夫所指的大罪孽。
正是有了权力的保护,再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存在的理由。
想出这样事情的人除了万人之上的那一人,还会有谁?也就是说除了现任国王的祖父辈还能有谁?”
停了半分钟后,耶尔德利斯又肯定地重复:“这件事情的讨论就此为止。
目前对我们无法改变的但是妄加议论会招之杀身之祸的任何事、任何现象都不可以再提!”
说着他拿着书卷走出了帐篷。
从未见过耶尔德利斯如此严厉的样子,译元愣了一下,仔细回味着刚才的话,这算是她接触现实社会的第一课,但却是最重要的一环: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萨卡全境遍布沼泽,队伍在整个行进过程中都提心吊胆,直到看到大海的那一刻,大家都忍不住欢呼,因为渡过这片大海,就是目的地了。
虽说上次侥幸逃生,没有葬生大海之中,但这多少给译元留下了阴影,耶尔德利斯知道她的想法,事先好好安慰了一番,还说有他在,不可能有邪灵附体的事情发生。
尽管如此,在大船启航之前,译元还是里里外外地又彻底检查了一遍才出发。
();() 航行之中,译元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她明白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自己不明白的事情,若是不懂,最好先从书本当中寻找答案。
师父送给她的黄金挂坠盒里面她最爱那个有着无限存贮空间的蓝色水晶球,在里面有着浩瀚的书籍,不仅限于魔法,涵盖了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译元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书都能找得到,因为某天她甚至发现了一本教人如何烧菜的书!
当然她不是整天坐着看书,会去邻居那里串串门,译元的邻居就是那个圣女,她叫芝妮雅。
整个队伍里只有她们两个女性,年龄又相仿,译元先跑去主动去和她说话,一来二去,两人变得熟悉起来。
译元永远记得那个女孩第一次说出自己名字时满脸娇羞的样子,人和名字一样美丽。
两人天文地理无所不谈,芝妮雅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其富裕的家庭背景密不可分,毕竟要成为圣女,虽然不再要求是皇亲国戚,但优越的出身条件肯定加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