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华看着王旭东说。
“那,我去开台啦!”
王旭东边说边摆开饭桌,到锅里端起加热的饭菜出来,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饭双手递给娘亲。
他自己也端起饭碗,然而,他心不在焉,夹菜的筷子不是伸到了台面,就是伸向了油灯。
王爱华“扑哧”
一笑,放下饭碗,问道:“东儿,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王旭东只好正视娘亲。
王爱华的目光极为慈祥,仿佛随时都能化开他千千心结。
王旭东一咬牙,鼓足勇气,把今天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娘亲。
“这……这……”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犹如晴天霹雳,王爱华惊得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脸上荡起凄戚的愁云,许久,愤慨地说,“东儿,董国瑜横行霸道,权倾朝野,你爹就是被他陷害含冤而死的……”
王旭东咬着牙说:“此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
王旭东的爹爹张忠良金榜题名,贵为右都御史,王爱华也夫荣妻贵,随夫迁开封城,深知董国瑜权倾朝野,害人手段阴险毒辣,朝廷不知多少忠良遭他所害。
她听到儿子非报此仇不可,怕他自幼练得一身好武功,一时鲁莽,去找仇人报仇,急忙制止说:“东儿,冤冤相报何时了,眼下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啊。”
“这……”
王旭东嘴巴嗫嚅了好久,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孩儿听娘亲的。”
“这就对了,俗语都有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王爱华开导着说。
此时,王旭东倒为娘亲担忧起来,说:“阿娘,我走了以后,不知要离开多少时日。
老实说,东儿放不下阿娘您啊!
阿娘独自一人在家,饮食起居,无人照料。
我……”
“东儿,这一点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况且,你离家赴任后,你未过门的媳妇阿英也时常过来……”
王爱华“唉”
地叹了一声,不停地摇着头,无何奈何地,“东儿……你还是放心去吧。”
“那……恕孩儿不能在阿娘身边尽孝了。”
王旭东说完,跪在地上向娘亲叩了三个响头。
母子一夜未眠,一直谈到了天亮。
天一亮,王旭东就要回朝廷交接,由公差押送启程了。
王旭东含泪辞别娘亲,走出了太平村。
风萧萧,野茫茫。
一条坎坷的小路通往开封都城,一只苍鹰在空旷寥廓的天宇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