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脸上刺得发烫,吉祥米铺是霍文萱嫁妆里,但大管事却是她的心腹。
“简直是胡言乱语。”
杨氏别过头,“分明是你们这些伙计私吞了姑奶奶的山参,却彼此推脱!”
又对霍文萱道,“大姑奶奶一向清贵,难免被小人给蒙骗。
也不必多费心思,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看他们还敢不敢不说真话!”
刘嬷嬷道:“姨娘大约不懂审案子的规矩,如侯府这样的人家哪怕只是审问一个小厮丫鬟,也要先审再罚,岂有不审不问,便拖出去打板子的道理。”
又对霍文萱道,“不如将吉祥米铺大管事也宣来,以及将当日参与拿山参的众人一一问一遍。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也免得冤枉了谁。”
杨氏被刘嬷嬷当众奚落,又不好自降身份与她争辩。
“胡闹!”
孙嬷嬷替主出头,“如今侯爷本就在静养,还弄这么一大群人来府里,像什么样子。”
刘嬷嬷立刻说:“孙嬷嬷怎么知道是一大群人?难道孙嬷嬷知道当日参与拿参的人有多少个?”
“你——”
孙嬷嬷脸上涨的通红,“强词夺理!”
“够了!”
杨氏放下茶碗,力道之大震得茶水荡了出来,顺着桌沿缓缓流下。
她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白在侯府后院混了这么多年。
老侯爷被芳莲那贱人用钝器击中后脑后一直昏迷,气若游丝,伍郎中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建议侯府拿好参提气续命。
第二天孙嬷嬷就送上了两根老参,说是她那在米铺当大掌事兄弟以前寻来的。
为此她还特地给二人记了一功。
奴大欺主的东西!
!
既然是抢得别人的,竟然也不去善后,两个废物!
但现在她绝对不能将罪名背下来,还要废些心思护着那两个没脑子的。
“此事牵涉甚广,又是药铺,又是米铺的。”
杨氏语气轻柔,对霍文萱商量道,“侯爷的身子最为重要,姑奶奶一向都是以大局为重,左右都是您嫁妆铺子里的人,什么时候审不是审呢,还怕人跑了不成,还是慢慢来为好。”
霍文萱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表情并不严厉,最后将目光落在王家丞身上,“阿姨识字不多,不知道朝廷律法也是情有可原。
若只是在普通大户里,阿姨这样慢慢处置倒也不错。
只是我乃侯府女儿,嫁的也是朝廷氏族志上所著的世家,家仆偷窃主人家财,放在我们这样的人家里,便是国事。”
朝廷所封的诸侯与列侯们的府邸没有所谓的大管家,而是由拥有官职的家丞,洗马,门大夫等人来管理,他们都是列侯的辅佐官。
杨氏乃妾室之流,知道的无非都是些向男人邀宠的手段,哪里又会在意这些。
“侯爷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