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霍文钟没什么精神,或许他被那股巨大的自责感给压垮了。
二十四孝中埋儿奉母的故事流传千古,可见大部分古人对“孝”
是有着近乎变态的偏执。
霍文钟不是霍文萱那样的性格,所以他再见到他爹的时候,又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成个林妹妹,聂冬看的恨不得给他两拳,顿时吼道:“哭什么!
你爹还没死呢!”
谁料一个“死”
字,让霍文钟哭的更厉害了。
聂冬扶额:“哭够了没,堂堂侯府长子,做出这幅姿态,是想对所有人说本侯虐待你了?”
“儿……儿子不敢。”
一直听闻古人,尤其是文人士大夫这个群体的感情格外充沛,比如作诗作嗨了就喜欢脱衣服裸奔,这种事聂冬以前一直以为是夸张,但看到霍文钟后,他认为这应该是实写,也许还用了所谓的含蓄的修辞手法。
聂冬见他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无比嫌弃的递了个手绢过去:“虎毒尚不食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从小到大,本侯可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你了穿啊。”
霍文钟赶紧摇头。
“本侯问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和张县令还有陈功曹那群人在一起厮混?”
“这……”
霍文钟犹犹豫豫,但还是老实回道,“县里有些忙乱,正好儿子这些日子也没什么要紧事,便过去看了看。”
聂冬立刻道:“赵县有时疫发生,此事当真?”
霍文钟一愣,下意识便问:“父亲是如何知道?”
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又赶紧垂下头。
聂冬也不在乎他这态度,反正他又不是正版老侯爷,只关心问:“刚才陈功曹前来,指明了要见你,本侯以为你现在这模样出去简直是丢人,便亲自问了两句。
这陈功曹倒是一心为本侯着想,想让本侯离府避疫……”
谁料话未说完,霍文钟突然打断:“万万不可啊!
虽说有四人因病而亡,但是否是时疫还有待商榷,若父亲贸然离府,定会让博陵上下惶恐,京中的言官们也会上折子参父亲的!
到时候,纵然是太后娘娘也一定非常为难!”
霍文钟无比紧张的望着聂冬,生怕他答应了陈功曹的建议,而且按照老侯爷那性格,会答应的可能性极大。
谁料对方道:“时疫还没确定就想让本侯离府,他们也不嫌烦!
这些个无知小儿难道以为我侯府搬家只是带几个箱子就行了么,荒谬!”
霍文钟觉得自己又要哭了,他明明在说这么要紧的事,为何他爹的重点竟然是在搬家很麻烦上面。
可此时也顾不得那“自责”
,赶紧问:“父亲答应了吗?”
聂冬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望着他:“是否为时疫都没确定,本侯离什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