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田听了,后背莫名发凉。
他连磕三个头说:“自古为君难,为臣亦不易。
陛下励精图治,是万民之福,如若有所疏漏,为臣者也当直言劝谏,而不该行逆反之事!”
顾浅笑了笑,念道:“为君难,为臣亦不易……你是说你自己么?”
金河田听了,将头低低的垂下来,吓得再也不敢多说。
他不解的是,“血书事件暂不追究”
是京兆尹孟尽欢一力定下的,就算陛下要算账也该从孟尽欢算起,怎么先点他?
况且这事虽然瞒住了陛下一人,却没有瞒住满朝文武。
那些老大臣人手一份血书却害怕得罪醇亲王而选择在朝堂上沉默不作为,如果陛下真的要发落,没几个人能幸免!
“朕问你,何为为臣之道?”
金河田吓得俯首贴地,才说了“回陛下”
三个字,又听到一声充满威严的训斥:“抬起头来回话!”
他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抱拳道:“回陛下,为臣之道,恭敬勤勉,忠心报国,不事二主!”
顾浅淡淡地问:“那爱卿做到了几条?”
金河田汗颜!
他身为大理寺卿,手握血书却没有立案纠察,为失职;
得知醇亲王谋反却不面见陛下呈报,为不忠;
对醇亲王谋逆之事抱以功成的妄想,为不义!
顾浅冷哼一声,说:“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你们三司总领朝廷法度,负责纠察天下一切不公不正之事。
如今看来,此番不作为,不会是想提前效忠醇亲王吧?”
“臣死罪!”
金河田想到这里,重重地磕头认罪:“臣犯下大罪,自知无颜求得陛下饶恕,还请陛下看在臣下以往兢兢业业的份上,宽宥臣下妻儿及族人!”
宫娥抹好桂花油,用一根桃木簪子将顾浅的长发松松挽起,然后端起器具无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