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这间破庙虽有火光,却被风雪所没,也不知贺桦能不能找来。
想着,他起身,找了个如厕的借口出庙。
可惜风雪太大,留下什么都会被覆盖,暗卫对他也还是不放心,在外这段时间,总有视线落到他身上,颇为束手束脚,溜达一圈,他也未找到合适的地方留下记号,只得又回来。
这么一会的工夫,赵姬因太过劳累,已然闭目休憩。
赵政也有些困意,只是破庙遮不住风雪,虽有火堆,还是觉得冷得厉害。
他们出城所带行李不多,唯一的被毯在赵姬身上,她睡得轻,赵政不想去吵她,只能徒劳地拉紧衣服。
待她彻底睡熟,赵政小心起身,从她身边脱开,放轻步子走去了另一边。
那边嬴政方才回来,闭目还未休息一刻钟,便察觉有人过来。
一睁眼,就见赵政坐到了他身边。
还不待他反应,赵政就凑过来往他怀里缩。
嬴政早已习惯了他的靠近,扯开披在外的兽皮衣,将两人都裹去其中。
“很冷吧。”
嬴政抱住他,鼻腔里呼出寒气来。
他对于幼时回秦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就是一路苦寒。
赵政从鼻子里哼出气来,算是回答。
又从他怀里抬头:“方才叫我做什么?”
“没什么。”
嬴政不打算与他说赵姬的事。
失去信任之人的感觉不好受,可赵政又不该是承受不起背叛的人。
嬴政并不打算去阻止,该经受的背离与苦痛,迟早要受,早晚而已。
何况,若是事事都护着赵政,什么都不让他经受,嬴政也就不能保证赵政能如他一样,坚定地走到那最高处。
这兽皮不大,裹住两人颇为勉强,嬴政将人搂了又搂,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起。
方才还觉得难以抵御严寒,这样被他抱住,赵政终于感受到了暖意。
好暖和,赵政在内心叹道。
他抬头看人,嬴政并未看他,望着屋外白银似的雪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赵政看他面上冻得有些红,特别是鼻头,像被人用蘸料点上了一抹红。
看着看着,赵政抬手便在他鼻头点了一下,将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接着朝他一笑。
嬴政这才回神,见怀里的人笑得开心,顺着他鼻头一刮,问道:“暖和了?”
赵政没作声,也没再碰回去,靠去他身上,作势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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