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的恐惧再度袭来,宋知予心理阴影极大,分不出心思,也已经听不清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少年肩膀猛烈抖着,嗓子发颤且嘶哑:“停车!
穆司卿!
停车!
!”
“予予,说错了。”
一脚油门踩出,穆司卿不动如山,而宋知予,早已哭得身子摇晃。
寒冷幽寂地夜晚,通体漆黑的豪车乍然失控,一发不可收拾的,闯入湖泊深处。
眼泪,雨水,嘶吼,哭叫,一并被掩埋。
宝贝儿,哄哄我,成吗?
宋知予小时候,总以为世界因自己而存在。
可当冰冷的湖水将黑色豪车淹没,仅有的空气愈发稀薄时,他恍然觉得:因为什么而存在,并不重要,大不了,就是死一次。
他不想和穆司卿周旋,不想再找那劳什子的“穿书回去”
的方法,他只想于阳光明媚的某一天,端起勾花瓷碗,吃口饺子,看听不懂的异国综艺。
与人相处,身心俱疲;同疯子相处,每一回,都是拿命去搏生机。
宋知予扬起脖颈,使鼻尖、胸腔,可以涌入更多氧气。
医院的单人病房内,消毒水味布满角落,身上的两个针孔,隐隐发疼——他被穆司卿从湖水中捞出,抵达医院时,意识混乱,情绪极度不稳。
输液前,他尖叫啜泣着,被打入一针镇定剂。
窗外大雨还在下,风吹过窗,偶然间如错觉一般,能嗅到潮湿的青草味。
“醒了?”
房门响动,穆司卿带一身寒气,进病房。
“……”
宋知予身子一僵,歪头合上眼皮,不回话,也不去看男人。
他憋屈的厉害,藏一肚子火和怨言。
“生气了?”
穆司卿锁上门,毫不客气地坐病床上。
“不……”
不然呢?
怎么能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