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何田早就熟悉了易弦的口味。
对易弦而言,比起面食,米饭更好吃。
面点,要做得很精致,或者好玩有趣的,才会食指大动,米饭呢,普普通通就很好吃,菜肴最好是甜咸味的,比如用栗子炖的腊肉和熏鸭。
黄粉是最可怕的食物。
为什么有人会吃它是个未解之谜。
到了营地,还没走近,易弦就闻到米饭的清香。
何田掀开锅盖,白气蒸汽顿时扑上来,浸润她的脸庞。
竹筒里的米饭已经蒸熟了,翠绿竹筒里米脂晶莹,配着粉红色的腊肉片,起来就令人直咽口水。
竹筒饭有股特别的清香,隔着布垫抱在怀里,热乎乎香喷喷,用竹筷搅一搅,香气扑鼻。
两人吃了饭,何田捡了几簇松针放在锅里,和雪一起煮了一会儿,一人倒上一杯。
松针茶其实没什么味道,只有一股松树的清香。
这茶和竹筒所做的米饭倒是出奇相配。
他们喝着茶,稍微休息一会儿,又聊起吃食。
易弦着手中茶杯,澄黄色的茶汤上白气氤氲,“有一年冬天,我也见过有人做竹筒饭,不过,人家弄得花俏得多,叫岁寒三友饭。”
“岁寒三友”
“就是松、竹、梅。
这三种植物在严冬仍然保持生机,被认为是有气节的。”
易弦简略解释什么是“岁寒三友”
,重点仍然放在食物上,“主菜当然是竹筒饭,也用了腊肉,好像是鹿脯肉,肉切成红梅的形状,倒真是挺好的。
然后,也有茶,不过茶是用腊梅花,花就插在每个人面前的竹瓶里,最后是用松针做的点心。”
“松针怎么做点心”
“只是取一点松针的香味罢了。”
易弦伸出双手比了个双掌合拢的大小,“用竹篾做成这么大的小蒸笼,上面铺上松针,蒸的是梅花形的红包,泥里不知怎么弄出了点梅花的香味。
好是很好,味道也就呃,还行吧。”
何田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问易弦,“梅花和腊梅长什么样啊”
易弦一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包子吃起来什么口感。”
何田也笑了,“接下来就要问了。
那包子的皮是面做的么还是透明的”
易弦想了想,“是半透明的,好像是糯米面。”
“糯米啊”
何田叹道,“糯米能做好多好吃的呢。
可惜去年没买到。
去年夏天连粽子都没吃成。
我用大米和小米放在一起包的粽子,只能解开叶子还不散,味道比起糯米粽子差远了。”
“我倒挺想试试大米和小米包的粽子的。”
“那找一天我包一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再重整精神继续去工作。
太阳快下山时,他们劈好了所有要用的竹板,又背了剩下的竹板到营地,准备晚上吃完饭给它们都钻上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