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翼抬起手,试图把沈羡之手里的长剑推开一些,但被沈羡之美眸一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作了罢,这才朝着地上满脸雨水恨意交杂着朝自己望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的高月,“秦少初出生这江南,秦家虽非望族,可他这江南才子的名声却不小,他擅辩多才,便是本殿下也对他十分欣赏。”
如此可想而知,这江南的望族们,又岂会放过秦少初这个青年才俊呢江南的名门望族们虽然讲究门当户对,但更希望笼络更多的人才,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家族能维持到如今,不单单只是因为这祖上留下来的光辉,更重要的还是要将这份名声继续发扬下去。
所以家中的女儿,牺牲那么一两个嫁给秦少初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是不可。
只是没想到这秦少初才中了探花,就被那刘惠妃捷足先登,成了高月公主的驸马郎君。
“秦探花在这江南,本就是各家都好的未来女婿,只等他金榜题名荣归故里时,同样的他也是南海王府相中的人。”
夏侯翼说到这里,故意地卖了一下关子,“所以高月你现在还不懂么秦少初能从你外祖父手中死里逃生,如果没有旁人相助,怎么可能”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帮忙了还是南海王府帮忙了沈羡之颇为好奇地朝他过去,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他眼下在南海王府”
秦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而且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才搬走,更不像是急匆匆迁移,所以这极有可能都是秦家提前做好的打算。
“真是个聪明的美人。”
夏侯翼十分赞赏且又不吝啬地给了沈羡之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羡之只觉得这夏侯翼不笑的时候,着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笑起来,自己会觉得好生奇怪呢只忍不住微微将秀眉皱起,“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侧头了一眼叫高月仍旧不放的那护卫。
高月不是说,她就是受到那护卫的袭击,孩子才没保住的么
夏侯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所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秦少初被困在京中,又不愿意效力于刘尚一党,只能求助于我。
而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顺手就得了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话音才落下,就被高月撕声揭底地否认了,“不,你胡说”
驸马对自己那样好,怎么可能呢而且知道孩子没保住的时候,他比谁都难过,自己甚至还到他偷偷掉了眼泪,所以夏侯翼休想冤枉驸马。
但是对于高月的不相信,夏侯翼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不以为然地笑道:“阐述事实而已,皇兄这些话,可不是为了说服你而说的。
而是”
目光一转,不怕死地落到沈羡之的身上,“美人还想知道什么”
且不论此话真假,但沈羡之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南海王府许诺了秦少初什么让他连天家的女婿都不做”
他是个读人,求的功名利禄,他岳父就是当今天子,他何必去求一个地方王爷呢
如果夏侯翼不能道来,那么他此前的话都可以推翻。
不想夏侯翼竟然叹起气来,“江湖上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南海王的嫡孙女乃江南第一美人,这秦少初正是为了她,才去进京参加科举的。”
不过他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南海王的嫡孙女夏侯婵儿,沈羡之听说过,说是美得犹如天上明月,却可惜犹如那秋末的霜花,孱弱不已。
不过沈羡之见过夏侯瑾这个快要病入膏肓的病秧子后,听到类似的话,沈羡之一律不信。
所以当初听说南海王到处给这夏侯婵儿求良医的时候,她颇有些惊讶,隐隐觉得莫不是真的这姑娘果然是个病秧子
只是可惜高月听到这些话,便哭喊起来,将沈羡之回忆的思绪打断,她已经将那护卫放开了,转而朝着夏侯翼抓扯撕咬,“不,你胡说,驸马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呢”
她还记得大婚当夜,驸马明明也是什么都不会,他们俩面面相觑地坐在床头上,像是许多寻常的小夫妻一般,一面观摩着宫里嬷嬷给她压箱底的小册子,一面慢慢地学。
而她的拉扯中,将夏侯翼推得连连后退,也和沈羡之手里的剑拉开了距离,那夏侯翼一面任由她撕扯,嘴上却说着领高月万箭穿心的话,“他与咱们那婵儿妹妹两情相悦,若不是因为你母妃和外祖父,他应该早就与婵儿妹妹成婚,过着那琴瑟和鸣的快活日子,所以高月是你抢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喊大叫还有人家已经逃离了你们母女的魔爪,你却还死皮赖脸地追到这江南来。”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猛地一掌朝着高月推过去,冲离他有着一两丈远的沈羡之告别,“美人,来日再见”
说罢,趁着高月摔倒之地,和那高士兰一起朝着山下越过去。
“用不着来日。”
只是他并未逃脱,下一瞬沈羡之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边,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顿时动弹不得。
高士兰也听到了这声音,连忙停下脚步,只见自己的主子居然又被这女杀手给拦住了,一时朝沈羡之,只觉得恐怖如斯,急道“你放了我主子,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
“我说了,你们除了这条不值钱的命,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