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夏侯翼背着沈羡之,沈羡之举着那点火星子,一点点往左边的方向去。
地上东一丛西一簇长满了菌类,起来有些像是木耳,但体积又已经超过了沈羡之所认知的木耳,所以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否有毒。
只是这东西长得太密集了,每次夏侯翼踩上去的时候,都给了沈羡之一种他即将滑倒的感觉,所以总是提心吊胆的,以防他在摔倒的时候,自己想办法保持平衡,反正是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腿受到二次伤害。
而几次之下,那夏侯翼虽是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也隐隐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很是不满,“你信不过本殿下”
沈羡之也是坦然,一面提醒着他,“不要明知故问,路。”
“你”
夏侯翼没由来生出一股挫败,想要张口骂沈羡之几句不知好歹的话,但是张了张口,仍旧是没有骂出口,因为在前面,似乎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只是不大确认,而沈羡之手里那火折子的光芒,不足以照得那么远,所以他只到那黑暗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但可以确定,这绝非是人。
倘若是人的话,也早就听到他们的话应声了。
沈羡之自然也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方,如果能确定对方不是人的话,那她是没有半点迟疑的,不等那夏侯翼张口,只拔下头上的一支簪子,朝着那黑影扔了过去。
夏侯翼并没有想到她竟然就出手了,反正只听得头上咻的一声,然后听到了一阵咕咚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栽倒在水中。
“那边,有潭水。”
又有些责怪沈羡之,“你要是打草惊蛇怎么办”
“耳朵干什么使的”
若是真有很多的话,早就能听到声音了沈羡之不以为然地说着,有些嫌弃这夏侯翼胆小又走得慢,忍不住吐槽道“我是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但就你这样,还学人家夺什么嫡”
这话当然让夏侯翼不高兴,他是算不得天妒英才,但他的这些兄弟里,似乎也没有特别出众的人才吧如果一定要说有优秀的,那就是是夏侯瑾,不过他自小就被父皇打压,如今在西南那样的荒凉蛮荒之地,一辈子是出不了头的。
更何况,他的身体本来还不好。
“那又如何本殿下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所以他反驳着。
沈羡之冷哼一声,没理会他,只催促着快些到那潭水边。
等着夏侯翼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那潭水旁边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片小小的石滩,脚下再也不是那黏糊糊讨人厌的大团菌类了。
一面朝着沈羡之举着的火折子去,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只见这里有一潭小小的潭水,不过那普通的井口三四倍而已,而潭水面上竟然飘浮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足有竹篮那般大小,哪怕是已经死了,但还是将夏侯翼给吓得脸色发白,“这”
沈羡之着自己还插在老鼠脖子上的那支簪子,有些可惜,“这簪子是小白送我的,若是晓得我给弄丢了,只怕心里会难过呢。”
夏侯翼不知道小白是谁,但是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么一面忍不住胸腹中的那种排山倒海的恶心,“你难道就不害怕么”
这么大的一只老鼠,就算是宫里那排水道里的老鼠,也不过是男子脚一般大小罢了。
可现在眼前这是什么
然后又被沈羡之鄙夷了,“少见多怪,这叫海狸鼠,十六七斤都是正常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怜的娃,没过动物世界。
不对,这里这么能有海狸鼠呢这海狸鼠不应该生活在地球的另外一边么沈羡之也疑惑不已,只是随即又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能说得准这里没有土生土长的海狸鼠呢一面蹲下身,决定还是把簪子拿回来。
夏侯翼到她拿剑去扒拉尸体的时候,惊吓得脱口质问“你干什么”
“这东西皮肉两用,咱们被困在这里,还不知道几时能出去呢。”
所以即便这皮现在处理不了用不上,但这肉总能吃吧
然后夏侯翼又干呕了一声,捧着胸口到一旁去,坚决不,更发誓不可能去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只是一个时辰后,两人在潭水旁边的小石滩上,四处收刮了不少能烧的枯藤,沈羡之则用剑架在火塘上烤着海狸鼠。
而夏侯翼坐在沈羡之的对面,手里则拿着一块烤得焦香的海狸鼠肉,“味道不错。”
目光落到沈羡之那剑上,虽然剑穗实在是太丑,但剑是把好剑,“你也太不识货,这样的宝剑居然拿来烤肉。”
“剑就是服务于人的,我怎么用用得高兴了,才能体现出他它本身的价值,这绝对比陈列在墙上还要有意义。”
沈羡之眉头也没抬一下,只想着这里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只海狸鼠,没准还有别的,但是他们都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第二只,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