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自知说得有些多了,也顺着他的话头:“娘不饿,倒是你,不如先用些?”
谢瑄和摇头:“我用两块点心就是,等会儿爹回来,一定没胃口,我吃得香,才好叫他多用些。”
苏夫人叹了口气,吩咐了一声,把他抱进屋。
新来的赵嬷嬷坠在后头,和金芝道:“公子小小年纪,却会疼人。”
她没特意压低声音,苏夫人自然也听见了,亲自取了点心给谢瑄和,才说:“自回京后,人人都说我偏心,可赵嬷嬷你瞧,人的心啊,都是相互的。”
这话赵嬷嬷不敢接,却也很认同。
别看谢昱傍晚时乖乖跟着打下手,可方才老夫人身边丫鬟一句头疼犯了,就引得谢昱心不在焉,赶紧走了,可见他的心,也本就是偏的。
这虽是人之常情,可赵嬷嬷伺候着苏夫人,自然以正院的利益为重。
谢瑄和咽下口中点心,又咕咚咕咚灌了一盏温水,来哄母亲:“娘,我今日新背的诗,你要不要听?”
他有意打岔,苏夫人自然捧场,不一会儿,谢瑄和就哄得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桌上的菜,凉了热,热了凉,转过两回,寿平侯才带着一身寒气从寿荣堂回来,身后跟着惨白着一张脸的吴应成。
“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赶紧站起来,迎了他坐下,刚开怀不久的脸上,也布满了担忧。
寿平侯在她和谢瑄和中间坐定,吴应成就拉了赵嬷嬷一把。
还没等明白生了什么事呢,赵嬷嬷就被吴应成按着,随他一起跪到了寿平侯面前。
“这些日子有幸伺候侯爷、夫人,是我等的福气,日后老奴等不在身边伺候,也盼侯爷、夫人能日日顺心,事事如意。”
听得这话,赵嬷嬷如遭雷劈,却也没再有想要得到吴应成提醒的想法,规规矩矩的低了头。
谢瑄和看着父亲的黑脸,和母亲面上掩不住的怒气,只好迷惑道:“为什么啊,吴管事伺候的好好的,赵嬷嬷也能帮衬着母亲,怎么突然就不在爹娘身边了?”
“是啊,”
苏夫人强压住怒火,“总要说说清楚怎么回事,好叫我知道,怎么我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留不得了。”
寿平侯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去,才向后一靠,倒在了谢瑄和身上。
谢瑄和被他这力气一冲,也跟着倒在了大迎枕上。
若在往日,他定是要嫌弃爹太重了,手足并用的把他推起来。
但今个,他也就是调了调位置,让自己躺的舒服些,才抱住了父亲的头。
寿平侯没被他嫌弃,枕着香香软软的儿子,喉头滚动出一声笑:“还得是爹的瑄和贴心。”
说完,就同苏夫人道:“母亲从前与祖母有些龃龉,也不喜从前老吴管事待她不如祖母,变要我把人都打出去,一概不许用依附过祖母的旧人。”
“这也太霸道了,”
苏夫人说得这么一句,也艰难忍下了其后的长篇大论,“你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