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越不堪,她也渐渐沉默了。
远远的,佟辛就到薛小婉正蹲在门口洗衣服。
零度往下的天气,她脚上就一双布鞋,手浸在冷水里已经通红。
薛小婉以为自己错,惊愕一秒后,立刻把头埋得更低。
对立的姿态维持了分把钟,佟辛走过去,问“你真的不读了。”
薛小婉一贯的不吭声,错衣服的动作变快,溅起不安分的水花。
“那你的一生,就只能是这样了。”
佟辛又说。
听到这话,走在最后的霍礼鸣一直着她。
明明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女,话语也显老气,但佟辛这样说,竟然有一种天生的信服力。
霍礼鸣目光渐染温度,情绪也往里陷了陷。
薛小婉哭了。
头埋在膝盖,哭得好伤心。
鞠年年有点受不了,也跟着红了眼睛,一个劲地安慰“你回去上学吧,会好起来的啦。”
悲苦人生,最难共情。
比如这些美好祝愿,在现实面前,多少显得苍白无力。
薛小婉拿冰凉的手背擦拭眼泪,脸上冻得皮肤粗糙,“我家里没钱了,我哥还关着,那些要债的天天到家里来。
我害怕。”
她声音哽咽,无力,对未来毫无期许。
一时间,静默得只剩女孩儿的哽咽抽泣。
佟辛声音依旧平静、执意、有理有据“你可以寻找政府救助,去区里打申请,盖章,流程很简单。
你还未成年,理应受到保护。
错误不是犯下的,不该由你承担。
再者,那些都是高利贷,本身就违法。
你把信息搜集好,一起报警。
邪不胜正,该害怕的是他们不信,你问他。”
然后,四双眼睛齐齐望向了霍礼鸣。
“”
霍礼鸣脑子有点乱。
“在可以努力的时候,请你不要放弃自己。”
佟辛抿抿唇,轻声说“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差的时候了。”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写好了相关救助机构的电话、邮箱、地址。
薛小婉哽咽,“可以吗”
“不知道。”
佟辛默了默,“但不做,就一定不可以。”
寒风飒飒像刀割,可连娇气怕冷的鞠年年,此刻都如魔怔。
半晌,薛小婉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佟辛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像春风劈开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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