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拎起盆子细瞧,原来这是一只烂了的木盆,不晓得这三兄妹从哪个旮瘩翻出来的,缺了好几块板子,又被宝银在家里头找罗水森平时打柜子锯下来的木头补进去,长的长短的短,高矮不一缝隙还大。
若是将这盆放进水里,不用人坐上去,自己就能沉底。
行吧,李兰香摸摸宝珍的脑袋,把肩上的篓子卸下来,“娘晓得宝珍乖,你帮牛蛋哥哥好好管到宝珠哈,千万不能不跟大人讲就自己去塘边。”
“嗯嗯!”
宝珍用力点头,一边的宝银也答应她,“婶婶你放心,我要玩水我都是自己去的,绝不带她们俩。”
李兰香失笑,再叮嘱一番后便赶回去做衙役们晚间的大锅饭。
今日做大锅饭前还需帮着蒋多福他叔蒸一桶米酒。
这官爷嗜酒,若天天去镇子上打散酒来喝,他自己也舍不得那个钱,于是把主意打到这上头来,自个儿花钱买糯米出工钱,让李兰香给他酿一桶米酒。
像是铺子里头卖的散酒一般都是白酒,用北地的高粱等粮食酿造而成,且经过了器物的蒸馏,因此性烈、度数高,吃了易醉也要更贵;而乡人自家做的米酒是用糯米酿造的,方法简单,味甜、性平和,虽没有白酒喝起来爽快,但也能解个嘴馋。
“处暑高粱白露谷。”
这句俗语指的便是酿酒的好时节,这个时候粮食丰收,人们便能将余粮拿来酿酒,储存起来好过年待客用。
李兰香早晨就把糯米浸泡了,及到下午这时辰,刚好可以放上锅蒸。
蒸好的糯米用手捻一捻,尝一尝口感,确定完全蒸熟了,便把它倒在干净的竹簸箕里摊开晾凉,等完全冷却后撒些凉开水,再取出买的酒曲均匀地拌进糯米里头。
然后洗干净一个深坛子擦干水,把拌好的糯米全部填进去,一边装一边把米压实,再用木棍在中间捅一个口子,使其接触空气方便酵,最后用布巾封住坛子口,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静置四到五日,便能酵完成浸出汁液了。
酿好的米酒香甜柔美,入口酥软,一点也不呛喉咙辣舌头,就连小孩子也能用开水冲泡后拿来吃。
甜醪糟更是能拿来做菜、蒸蛋、煮汤圆,滋味甜美,补养身体。
吃了饭晚间回家时,两夫妻去老宅接宝珍与宝珠,今日她们吃饭晚,来接的时候还坐在桌子上扒饭吃呢。
宝珍乖巧打了招呼,加快度嚼嘴巴里的饭菜,宝珠则是还记着下午挨了打的事,见到李兰香就“哼”
地一声转过头去,一副‘我生气啦不理你啦’的傲娇样子,叫李兰香瞧着怪好笑的。
见此,罗水林和李兰香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叮嘱宝珍慢慢吃,不要捉急。
又见到昏暗的松油灯灯光下,两个女儿的耳朵旁边似是坠了什么东西,随着她们的动作一摇一晃的。
李兰香上前捉住一看,是一条用红薯梗做成的长链子,被两个娃娃挂在耳廓上,伪装成妇女们平常穿戴的耳坠使呢。
“哈哈哈……”
李兰香笑。
这把戏还是她们小时候做过的,将长长的红薯梗折下来,一段一段的扭拧相隔开,每段之间有梗上的皮儿相连,不会断,若是嫌梗子不够长,还可以几根相接起来。
“啪!”
宝珠打开她的手不叫她碰,昂起头骄傲地冲她说:“这是我阿公给我和姐姐做的,你要戴,你就叫你阿公也给你做。”
“你看,我还有项练呢!”
说罢,洋洋得意地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