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机械性的下床,来到洗脸池,用冰冷的水泼上她的脸。
冷水扑面而来的感觉,和梦里被冷水彻底淹没的感觉有所重叠,一瞬之间,她脑海中竟然就想起了高中那次演讲。
她抬眼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略显憔悴的面容。
她静静注视着二十七岁的她,好久,她低下头,狠狠洗了一把脸。
这次她好像清醒多了。
她洗漱、准备早餐、换好工作服,从床头柜里取今天要用的钥匙。
然后拉开抽屉的一瞬,她见散了一抽屉的避孕套。
紫色外壳,银白色条纹,是市面上少见的包装。
许多话一瞬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被害人为一名年轻女性”
“以后我不来了,好好照顾自己。”
“随身携带安全套,既预防传染病减少伤害,又增加生还几率。”
叶思北盯着抽屉里的安全套,想了想,最终还是拿了两枚,装进了包里。
和往常一样,套上风衣,在还泛着蓝的清晨出门。
来到公司时人还不多,公司里只有清洁阿姨,她坐到自己位置上,将还没拉上拉链的包随手放在桌边,随手开了电脑。
清洁阿姨低头拖着地从不远处移动过来,到了叶思北的桌边,拖把“哐”
的一下,包就掉了下来。
“哎呀对不起。”
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清洁阿姨在包掉到地上第一瞬间就去捡,叶思北随后反应过来,也赶紧蹲下身去收东西“没事儿,我来就行。”
话刚说完,她就见清洁阿姨着她掉出来的两枚安全套愣了,叶思北故作无事将安全套迅速收起,阿姨轻咳了一声,站起身道“小叶自己收拾吧,不好意思了啊。”
叶思北知道清洁阿姨起身的原因,她支吾着点头,完全不敢抬头。
她仔仔细细将东西装进包里,等重新坐回位置时,公司里已经有其他同事零零散散走进来。
生活没有任何区别,秦南提出离婚这件事,仿佛没有太大影响。
她照常工作。
照常在大街上做傻逼的早操,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中,和同事一起鼓掌,大声喊着鼓励的口号。
照常开无聊的早会,所有人溜须拍马,积极发言。
照常给大家拿外卖,倒咖啡,工作,下午四点不到,就隔壁桌的王姐又来打招呼“思北不好意思,我得去接孩子了,抱歉抱歉。”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异样,就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更难感知情绪。
比如每天王姐拜托她加班的时候,是她最烦躁的时刻,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像所有喜怒哀乐的能力都被剥夺了,梦里那种浸泡在水中的疏离感,一直留存到现实。
甚至恨不得多一点工作,让自己尽量减少可以思考的时间。
她对着电脑,机械处理做所有事务,一直到华灯初上,她猛地听到一声焦急的询问“店里还有谁”
叶思北听出是店长范建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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