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上方躲箭时动作过大,伤口开裂,这才沾染血渍。
李致收起玉佩,望着白玉镯迟疑一瞬,最终一起收入袖中。
他摸出火折子,火苗扑闪两下,照亮水牢。
“拿着,坐下。”
他看向石台。
“做什么?”
“拔箭。”
箭羽颤动,痛感撕心裂肺,郑妤左手死死扣住石台,咬紧牙关。
箭头离肉刹那,她压抑不住尖叫,泪水哗然。
泪花在李致手背上绽放,热烈滚烫。
血流如注,他扔掉短箭,迅拿起灰帕按住伤口止血。
箭是拔出来了,但缺少药物,伤口一旦炎,郑妤必然要吃一番苦头。
她满头大汗,抖得厉害。
腰带倏然松掉,她身子一僵,气若游丝:“殿下,您……”
衣裳斜落,香肩半露,两人目光同时落在亵衣边缘。
李致若无其事移开眼,像解释又像自言自语:“布料摩擦,不利伤口愈合,若长进肉里,再想取出异常困难。”
喉咙莫名疼得厉害,仿佛有一根鱼刺扎进皮肉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郑妤难以置信:“殿下……在关心我?”
李致置若罔闻。
郑妤收敛欢喜,垂头睨着裸露肩膀上的灰帕,以及覆在帕子上,骨节分明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将帕子给我吧。”
唯一的火折子珍贵异常,郑妤吹灭火焰,腾出手去接帕子。
手指触上手指,冰凉与温热相撞,他们在黑暗中四目相对。
李致撒手同时出言讥讽她迂腐,郑妤无可辩驳。
允许男子当众狎妓,却不许女子与男子轻易接触,是世道迂腐。
她何其渺小,如何能与根深蒂固的世俗观念叫嚣?
“人言可畏,殿下不会明白的。”
二人比肩共坐石台,沉默无休无止。
他寡言喜静,她烦闷疲乏,无心多话。
处在昏暗静谧的环境,郑妤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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