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脚从卫生间出来,黎枫神情有些恍惚,祁衡屹以为他还在后怕。
他自己没有惧怕的东西,但是他能理解黎枫的反应。
曾经有个人非常惧怕蟑螂,有人知道她这个秘密后,买通佣人,半夜在她床上放了几只蟑螂。
那一夜,她疯了一样地骂当时才七岁的他,认为蟑螂是他放的,骂完他又接着骂负责她卧室卫生的佣人,床上的用品全换新的也不敢再上床。
后面几天精神恍惚,一看到他就崩溃,怀疑他身上藏着蟑螂,不仅如此,还觉得窗帘后面有蟑螂,沙发底下有蟑螂,衣柜有蟑螂,哪哪都有蟑螂,最后被祁远松强押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祁衡屹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要我让人来把你接回去?”
“啊?”
黎枫从祁衡屹刚才帮他洗脚的震撼里回神,不明白祁衡屹怎么就让他回去了。
祁衡屹:“这里的酒店主要的住客是团建的团队,住宿环境一般,管理也比较松散,你要是还是害怕,我让人接你回去。”
的确是还有些害怕,但也没害怕到想离开这里的程度。
而且听到离开,心里的不舍居然压过了害怕,才刚到这里,按道理,对这里没什么好不舍的,黎枫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想就这么离开,“不用不用,我带了一次性床上用品,一会换上就好,至于蜥蜴,不是有你吗,我不怕了。”
那个人被蟑螂吓到,怀疑蟑螂是他故意拿来吓她的,现在黎枫被蜥蜴吓到,他说‘不是有你吗,我不怕’。
作为一个警察,祁衡屹听过很多次别人对他和同事说“有你们在,看到你们,我就放心了”
。
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只感到责任,觉得一定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现在听黎枫这么说,心情有些不一样,有一种被依赖的愉悦。
祁衡屹沉默了一会,突然轻笑了一声,看向黎枫那只被蜥蜴爬过的脚,“嗯,看来这只脚保住了。”
黎枫还是第一次看他笑,正惊奇着,他这么一说,黎枫想起自己刚才的尖叫好像引来了祁衡屹的两个同事,他还在那嗷嗷叫说祁衡屹,我不想要这只脚了,死拽着祁衡屹手臂不放,贴在他身边的所有场景都被他同事围观了。
过于社死,不堪回想,现在还被祁衡屹调侃,黎枫俊脸一热,难为情地咬牙道:“祁...衡...屹。”
祁衡屹没再逗他,拿着训练穿的迷彩服进了卫生间。
经过他这一调侃,黎枫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恐惧也消除了大半。
这时,他才感觉到胸口有些痛,原本这几天痛感已经不明显了的,只是隐约有些痛。
回想自己刚才那个蹦起来,蹿挂到祁衡屹身上的动作,黎枫连忙扒开祁衡屹的外套和自己的浴袍,骨折的地方没有肿胀或塌陷,他又试着轻咳和深呼吸,疼痛没有加剧,正在痊愈的断口应该没有发生二次断裂,松了口气,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和祁衡屹的外套,黎枫慢慢蹲下,打开行李箱,拿起一套衣服,想着等祁衡屹出来就进去换。
祁衡屹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黎枫再一次为他
的好身材和气质感叹,这人穿警服,一身正义凛然;穿迷彩服,则更加的冷峻,不可侵犯。
不知道他穿白大褂是什么样,突然有点想看他穿自己的白大褂的样子。
嗯?想什么呢?
黎枫赶紧移开视线,摇摇头,把这个不能细想的念头从脑子里驱除。
祁衡屹看到他摇头,眼带疑问看向他。
黎枫:“没事,我们要迟到了,我去换衣服。”
到了集合场,果然他们是最迟到的,其他人已经到了一会了。
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祁衡屹迟到,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并肩走过去,饶是黎枫平时厚脸皮惯了,这会也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偷觑祁衡屹脸色,脸色如常,淡定得很,是他修行低了。
黎枫唯一庆幸的是,梁志浩和李治航都不是大嘴巴的人,没有把他被蜥蜴吓到的事和大家说,大家见到他时都没有问他被吓到的事。
陈海平说是让黎枫当随队医生,但因为他刚出院没多久,没真的让他做随队医生,还是多找了一个急诊科的男医生随队。
今天上午的体能训练是:徒步。
从半山腰的小道下到下面的山谷,然后再从另一条小道走到另一个山头,全程大概三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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