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不认同什么分手后还是朋友,之前是碍着冯卓帮了爸爸,不好完全不搭理,冯熠这么一插手,连这点心理负担都没了。
见冯卓发怔,阮棠冲他笑了笑“我家的事情,感谢你费心,我特地找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阮棠的语气和态度,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更不是假惺惺的以退为进,冯卓心中一沉,隔了半晌才说“过去我的确做错了,现在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能不能给我些时间证明自己”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可能再对你产生感觉了,而且没什么对啊错啊的,我也没比你好哪儿去。”
冯卓一贯绅士,确认再无可能之后,仍和阮棠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午餐。
家里的危机暂时解除、彻底和冯小少爷说清楚,阮棠烦了那么久,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冯熠的爷爷已经九十岁了,人老了都热闹,每到周五晚上,全家人都要推掉应酬,陪老人吃饭。
富在深山有远亲,不止自家人,冯熠的二爷爷、姑奶奶家的人,也时常周五过来探望老爷子,顺便讨点好处。
回国上班的这几年,冯熠越来越讨厌周五的聚餐,刻意拖到晚饭结束才到老宅。
这个时间,众人都聚在客厅陪爷爷聊天,偏厅相对安静,于是冯熠一进侧门,就听到大堂哥冯省对父亲说“表叔这事儿,冯熠做得太过分了,总得给长辈留面子。
开会的时候当众说的那么难听,再调表叔去管仓库,这不是逼他辞职,以后做不成亲戚吗姑奶奶昨天跑来找爷爷哭,问爷爷咱家现在是不是冯熠做主,你和爷爷说话不算,爷爷气坏了。”
冯省是冯老爷子最大的孙子,已经四十六岁了,相对于差了快二十岁的堂弟,他跟小叔冯维舟走得更近。
冯维舟就冯熠这么一个儿子,冯熠如今独当一面,无论他心中多不快,当着旁人,都时刻以儿子的面子为先,便说“就他干的这事儿,要真不做亲戚就好了,彻底查清这些年贪了公司多少钱,还不出就报警。
冯熠一没要他还,二没送他坐牢,姑姑要还不满意,以后就不用来往了。”
冯熠立在侧门边,静静地听完两人的对话,抬手打开侧门,又重重的关上,隔了两秒,才走进偏厅,冲沙发上的两人打招呼“爸爸,大哥。”
冯熠处理表叔时太不留情面,冯维舟这两日不愿意搭理儿子,淡淡地“嗯”
了一声,就起身去客厅了。
冯熠和堂哥冯省对视了一眼,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问“我调表叔去仓库,大哥不满”
冯省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蹙眉道“再怎么说,表叔都是长辈,他跟着冯家打拼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一来,其他叔伯要寒心了。”
冯熠捡起桌上的火柴盒把玩了片刻,冷笑了一声“每天都有大笔货款从手上进出,松一松手指头,口袋里就能多几十万上百万,把持不住情有可原。
贪得不过分,能为公司赚钱,我和爸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像表叔这种一直亏损,年年要总公司拿钱往里填,还一次性贪四百万的,也配提功劳苦劳真正忠于沣和的,到蛀虫被清理掉,应该觉得大快人心才是。
寒心的惊心的,唇亡齿寒的,都是和他一样做不出成绩,手上还不干净的。”
冯省负责的子公司同样业绩不佳,在沣和连年垫底,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冯熠一派闲适地了堂哥片刻,换话题道“你不是让我给冯卓找点事情做吗我在英国开的那两家公司缺个副总,他在英国念了三年,正好合适。”
听到这话,冯省立刻转怒为喜,嘴上却推让道“你那两个公司经营得那么好,冯卓才二十一岁,哪有能力当副总随便给他找个部门先让他锻炼锻炼就行。”
“就是经营得不错,我又抽不开身,才想让自家人过去帮忙着。”
英国的两间公司是冯熠念的时候开的,自上到下都是他信得过的人,冯卓再荒唐,也翻不出浪。
何况他留学那几年四处玩,英语都说不利索,给他个副总的名头,业务上也插不进手。
冯卓狐朋狗友一大堆,如果把他留在本地,放到哪个部门都有惹祸的可能。
他是爷爷最宝贝的大重孙,捅出篓子,非但动不得,还得费神给他擦屁股。
冯卓的工作说定后,冯熠接了通公事电话,讲完后去客厅时,冯省刚好在和儿子说去英国公司做副总的事儿,瞥见冯熠过来,立刻让儿子向冯熠道谢。
冯卓因为失恋,这几天原本垂头丧气的,哪知情场失意,事业上得意,一毕业就当了副总。
他立刻散尽愁云,起身冲冯熠笑“谢谢六叔,我一定努力”
冯熠点了下头,走到爷爷面前打招呼。
冯老爷子年过九十,记性虽然不好,但唯一的妹妹昨天跑来哭了一下午,还不至于忘。
见到这位最有出息、主意也最大的孙子,老爷子眉头一皱,正要问话,跟冯熠关系最好的冯拓立刻站起来救场,大声打趣冯卓道“爷爷,您的重孙子都当冯总了,事业一立,马上就成家给您生玄孙,五世同堂,您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