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亲自送覃云出门。
等覃云走远了,他赶紧回来,把儿子叫到正堂,将房门一关,冷声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延龄耸耸肩,道:“爹,我说过了,那应该是肝脾之病……这种病,痛倒未必很痛,从上面症状的呈现来看,多半是肝病,这病不是咱能治的。”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随便看看,就知道是肝病?”
张峦很生气,却显得有气无力。
主要是他拿儿子没办法。
张延龄扁扁嘴,意思是你不相信就罢了,反正没人求你相信。
张峦道:“若真是应了肝脾之病的症状,那就按照方子治便是,为父正好可以施展一番,医书上有不少记录治疗肝脾之病的方子。”
“爹,你知道那得病的人是谁吗?”
张延龄问道。
张峦很自然地摇摇头。
张延龄道:“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得病者乃宫里的贵人,且是一位咱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或就是,万贵妃本人。”
“休要胡言乱语!”
张峦惊讶地道,“万贵妃?那可是……你小子活腻了?就算真的是,宫里那么多太医,还需要为父来为其诊断?”
张延龄无奈道:“父亲可知何为病急乱投医?”
“呃……你是说,她病入膏肓了?”
张峦问道。
张延龄道:“她的症状,未必病入膏肓,因为肝病在很长时间内,只是眼白黄、身体黄,以及浑身乏力没胃口,可一旦到了某个时间段,病况就会急转直下,几天甚至是几个时辰内就会要人的性命。
“这位病患,显然还没到爆阶段,不过也快了。”
张峦立在那儿,小声嘀咕半天,也没弄明白儿子的话。
“当时把那单子留下就好了,为父还可以连夜研究研究,或是拿去与人一观,给斟酌斟酌。”
张峦不无遗憾地说道。
张延龄却泼冷水:“父亲可知那方子的要害之处?要是被人知晓,父亲拿万贵妃的病案去给人参详,罪过可就大了。
万贵妃生病之事,尚未对外泄露,所知者甚少。”
张峦道:“那你怎么知晓?”
张延龄当然知道,历史上万贵妃于来年正月初十病故,如今已是腊月下旬,距离她死,也就剩下十几天时间。
万贵妃虽还没露出病入膏肓的迹象,但病情加重却是显而易见,历史上对于万贵妃死因有所争议,《明宪宗实录》上记录:
“……至是上郊祀,回值天大雾,人皆惊讶。
翌日,庆成宴罢,上还宫,忽报云妃薨逝矣,上震悼,辍视朝七日,谥曰恭肃端慎荣靖,葬天寿山西南,凡丧礼皆从厚。”
万贵妃属于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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