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面包和爱情里,选择了面包。”
“李晓雅,你说话真够毒辣。
是吧,也许是这样吧。”
李渔托着下巴,“我太爱面子了,我也太贪恋安逸了。
是我放弃了张山河。”
抛弃别人的人,应有此报,她就应该受惩罚——比如,一直在爱而不得的泥沼里挣扎。
“那说明你也许不是那么爱他,你只是觉得你很爱他,所以才放不下。”
李渔想到今天张山河与她之间隔着一道车窗的侧脸,她低声:“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看到他,我的心会那么痛?”
李晓雅突然开口:“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渔摇头:“我早就删了,大概——他也早就删了我的吧。”
“电话、微信,都没有?”
“没有。”
李渔看着李晓雅跃跃欲试的样子,“难道你想让我联系他?”
“为什么不呢?”
李晓雅拿出她500强企业市场经理的气势,“我给你介绍的所有男人,你说不要、不好、不是他,那么你再找他,证明你是不是爱他,还是我所说的,纯粹是因为未完成情结,心有不甘!”
李渔连连摇头:“不要。”
“不要再打扰他了。”
李渔想起张山河曾经那样挽留她,而她是那样残酷地不给予任何回应,“别让我成为他眼中的笑话。”
“说来奇怪,不论凡人昨夜有过怎样灰暗惨淡的心事,天一亮,他们那些隐晦不明的情绪,好像就懂得自动隐到心里的最角落处。
穿上优雅的服装,戴上从容的表情,开始他们习以为常的一天,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这么擅长伪装,后来我发现这不是伪装,是不得已而衍生出来的本能。”
李渔合上日记本。
这么多年她经历了博客、微博或者朋友圈诸如此类的记录与分享潮流,但她还是最钟情也最习惯用一支笔一个小本子去记录自己的心情。
于她而言,记录大概不是为了分享,是为了和自己对话。
她抬头看自己精心选购过的书架,那上面有几本厚厚的日记本,感谢独立的生活空间,她无须再将它们藏在暗处,父母尤其母亲好像近些年也开始懂得不再偷偷翻看她的日记——他们包括李渔自己都明白,她已经长大到应该去独立处理一切事情了。
林景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她的电话号码,再次打电话邀约李渔吃饭。
李渔不明白时隔多年为什么林景文才想起道歉这回事。
她明明不耐烦,明明讨厌,却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去虚应:“我想真的不用了。”
林景文依然固执,虽然他现在已经是25、6的男人不再是当年那个执着于失去比赛资格的小男孩,但他不顾电话另一端的李渔是不是已经恍神,依旧说着自己的话,告诉她他现在留在吴市开了一间小小的幼儿模特培训班,收入还不差,李渔对他的事业发展丝毫不感兴趣,她宁愿花几分钟的时间去数楼下经过了多少辆白色的汽车,也不愿听林景文说些与她无关的话。
直到林景文说道:“我听说张山河这星期六会回学校取毕业证,我也会试着约他吃饭,如果你愿意,希望你也来,我希望很郑重的向你们二位表示歉意。”
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