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可……不察也。”
平素里烂熟于心的这些兵法条略,这是却仿佛游离了脑际,一边背着,婉月的脑中就仿佛出现好多模糊的男人的影子,一会儿是白衣翩翩,柔情哀婉的眼神,一会儿是散着长发的司马晋在不远处唤着她的名字,还有一对诡异的紫瞳,仿佛总在盯着她,令她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的身影有时就好像很近就在身边,有时又似乎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
她嘴里喃喃地低语着,像是喊着谁的名字,可头却越来越沉,终于一头倒在了水中。
一只带着温意的手掌似乎是在拭着她的额头,婉月缓缓醒了过来。
书瑾看她睁开眼,悬着的心儿终于放了下来:“夫人,你昨天倒在了水里可把我吓坏了,这么冷的天,一桶的冰水呀,若是你得了病该怎么办?”
婉月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昨夜的烦热不安渐渐消退了下去,轻轻咳了两下,心中暗叹一声还好,算是躲过了一劫。
不过,按着唐滔所言,这毒每月月圆之时都会发作一次,而且只会越来越厉害。
她如今能做的一是尽快找到唐滔,逼取解药;二是自己想办法,配置出解毒之法。
睿王府中,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转眼便是一个月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婉月配置出一方药丸,可到了月圆之时,虽服下后症状稍减,但仍要配以凉水浸身,她虽遍读医术,可这一次,却也束手无策。
春意渐暖,桃红又是一年,恪儿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婉月抱着他的时候他总喜欢往婉月的脸上贴去,越是长大,便越是像司马晋。
睁眼凝视的时候,像;浅浅微笑的时候,像;抱着他听他轻声咿呀之时,那感觉便仿佛司马晋仍在身边。
听说涟州城里已经是闹得不可开交了,孙翼和黄胜的关系越来越差,已经渐成水火之势。
征兵涟州,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十万大军,声势浩荡。
睿王亲自率兵,奉唐淇为左将军,齐楚天为右将军,婉月和鹤敬为军师。
此一番仍是将军营驻扎在沛池,黄胜得知睿王败而复来,不禁莞尔笑曰:“这个吃了败仗的小子倒是死心不改,上一次没能斩草除根,今次定要他知道,我这个骠骑将军可要比什么世袭亲王、侯爷都厉害得多!”
谋士仲由见他如此莫名自信倒是有些担忧,劝道:“外敌来袭,我们自己军中需得万众齐心,将军是不是要想办法安抚一下平江侯?”
“孙翼?他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个无路可走投靠在我门下的落魄子弟罢了,无须担心!”
“可是将军……”
仲由还想再劝,他却已无心再听。
黄胜眼中,孙翼在城中怎么闹腾都好,但不过是他手里拴着的一只蚂蚱,无兵、无将、无权,这样的一个三无人员,就算他在酒楼谩骂也好,在军中造谣也罢,闹且闹他的去,黄胜又怎会真将他放在眼里?
可黄胜不放在眼里的,睿王却偏偏要放在眼里,殊不知,敌人的敌人,便是你最亲密的战友。
自从孙翼和黄胜之间的关系恶化之后,孙翼便找了个借口另搬了一座府邸,他手中兵将大多都被黄胜收编了去,于是整日便是饮酒寻欢,日子看似过得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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