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着小嘴儿,使劲掖着不哭。
“是翘翘板,不打紧,没得这样吓孩子的。”
鸾枝连忙把梦娇揽到身旁,弯腰捡起糖果。
“嘎”
那跷跷板忽上忽下,中间小屋里一颗珠子骨碌碌的滚来滚去,元宝和如意没见过,新鲜得不行,扑腾着小胳膊短腿儿爬过来抢。
梦娇不由开心起来,抹着眼角对鸾枝笑“娇娇也有弟弟,只比他们小一点。
娘说等弟弟长到和娇娇一样大了,就带他回来找我玩。”
稚嫩的嗓音在空寂的厅堂里回荡,掩不住的憧憬。
傻孩子,她笑得欢喜,却不知道她的娘亲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听说那个男人在东北边做生意,荣若一成亲便要随了男人过去。
走得这样远,只怕也是为了逼自己恩断义绝吧。
当初那般痴恋老三,如今却舍得嫁人,到底是被伤绝了心。
然而越是心软的女人,先前百般犹疑不定,等到真正下狠了决心,便真的从此头也不回了。
鸾枝怜地抚着梦娇的小脸蛋“呀,那娇娇可要好好吃饭,免得弟弟回来了你抱不动他。”
“嗯”
梦娇用力地点着头,想了想,眼神又落寞“姆姆,可是我现在就想见娘。
昨儿个舅舅来,奶奶不让接我去。
奶奶说娘和坏男人成亲,娘背叛了爹爹,是沈家的罪人,去了就不让娇娇再回来。”
“咳。
不过一场喜酒,昨儿个下恁大的雨,怎么去这孩子。”
李氏的脸色很不好,咳了一嗓子,瞪了老三一眼。
老三又哪里好受只一想到荣若昨晚和别的男人洞房,便想起从前她对自己的百般柔情似水,再一想到自个儿子以后要管别人叫爹,心中更是如刀绞一般,痛。
到底舍不得训斥这个没娘的闺女,只蹙着眉头唬道“别胡说是爹爹对不住你娘,你娘是个好女人,爹配不上她。”
那俊秀面庞上几分落寞遮藏不住。
秀芸便不痛快了,撇着嘴叱道“哟,这说得倒好像是吃了我的亏似的。
你能耐,那你去把她重新娶回来我卷铺盖走人。”
“你你这个女人,无理取闹”
老三瞪了秀芸一眼,却拿她没办法,不理她。
梦娇连忙挪着身子往鸾枝怀里缩。
最怕就是这个颧骨高高的姨娘了,红红指甲片儿专瞅着人不见的地方掐,痛得连声音都能哑掉。
鸾枝便到梦娇额头上的一小块红疤,问是怎么回事
李氏忿忿的,总算是瞅准了时机说话“回郡主,在荣家被烫伤的。
终究是个外姓的姑娘,哪里被当做个人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破了相那荣家仗着人多势力大,回回欺负咱们沈家,只怪咱沈家拿不出人手,老三一个人又没得兄弟帮扶,不然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拭着眼角。
那一声郡主叫得有多艰涩,鸾枝听得不由好笑。
这是在怪自己呢,怪自己把沈砚青拐去京城独门独户的过小日子。
鸾枝便把元宝如意抱进车子里,揩着手帕站起来“春画,回头把太后娘娘给的那瓶清颜露留下,叮嘱陈妈每日给梦娇抹着莫说这事儿是沈家理亏在先,只单说从前砚青在宅子里的时候,夫人怀疑他贪吃公中;如今去了京城吧,又怪他不帮扶家里。
若是当真不帮扶,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莫非都是天上掉下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