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诺德以为他是病得实在难受,才没了说话和闹脾气的心思。
但殊不知,伊斯梅尔此番状态只是因为还处在失真感之中,而本能地留恋让他感到真实的人或物。
“兰诺德。”
在又躺下之后,伊斯梅尔看着人转身去沾湿仆从递来的新的毛巾,忽然间开口了,他轻声喊着兰诺德的名字。
让人身子一顿,而又很快调整好转过身来将湿毛巾搭在他的额上。
拨弄他额前的碎发时,兰诺德才从鼻腔中应了一声。
“雄主,嗓子不舒服就休息吧,兰诺德会守在您身边。”
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话语,每一次出口都是希望得到伊斯梅尔的回应。
伊斯梅尔轻声应了,“嗯。”
这浅淡的一声仿佛解开人心结的锁,兰诺德脸上几乎要麻木的神色终于被融化,成为了真正的喜悦。
他按捺住唇边的笑意,将一旁的椅子拉到床边坐下。
就这样静静地守在了伊斯梅尔的床边。
一副要在这守着人一整夜的模样。
伊斯梅尔也觉得困乏,药效上来了也就闭上了双眼。
“你没有工作吗?”
伊斯梅尔问。
他听到头顶传来兰诺德的声音:“都处理完了。”
撒谎。
伊斯梅尔几乎是猜都猜得到对方着急的模样,恐怕是知道自己发病后连工作都来不及处理了吧,又不想让自己担心工作才——
好吧,他不会替兰诺德操心。
只是没了用工作支开人的理由了。
“睡吧,我守着您。”
兰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伊斯梅尔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房间内的灯光便暗了下来,只留床头柜上一盏昏黄温暖的夜灯。
情景如此,又有药效加持。
伊斯梅尔终究是没能撑几分钟,就闭着眼再次沉入了梦乡,这一次难得没有再做关于过往的噩梦。
……
守在床边注视着伊斯梅尔的兰诺德听到人绵长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
又坐在原地等人熟睡了许久,才敢伸出手来,昏黄的灯光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那是方才抚过人发丝的手。
婚戒在无名指上闪着细碎的光。
兰诺德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就此满足,毕竟自己成为了他的唯一。
但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掩藏不了内心的贪婪,他想更加亲密地触碰伊斯梅尔,他希望得到伊斯梅尔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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