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双手握刀,双眼无焦,气喘吁吁,却还妄图积蓄力量。
伯懿吞下一口血沫,知觉在不可控地溜走。
见黑影不出手,便又咬牙横劈了过去,想着,多拦一刻是一刻,迫他远玉浅肆一分便是一分。
那黑影却再不出击,只看着眼前之人一次又一次朝自己劈过来时,再将将躲过刀袭。
不让自己受丝毫伤,却也再不主动进攻。
一劈,一躲,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像是逗弄孩童,同他捉迷藏一般。
终于,他眼中的孩童,在迷药彻底挥效用之后,满含不甘,力竭而倒。
残月如钩,孤悬寂世。
几缕不甘无人作赏的月光透过窗棂,溜进了喧闹正沸的凌云阁内,想分一杯凡尘气。
吴凛今日好容易攒够了花销,同三两好友,从五楼挪到了六楼,再次品到了心心念念的凌云醉,一不留神便又喝多了。
几人东倒西歪,却还强自撑着。
只因这云中歌舞倏忽声近,想来是马上就要到自己这一层了。
他早依照小小最喜爱的梅花,命人熔好了各种梅花式样的银裸子,只待她们踏歌而来。
商赋也混在他们之中,早喝得五迷三道,双手撑开眼皮,生怕自己错过美艳歌舞,已全然忘了自己来这里是来保护吴凛的。
还以为跟着玉大人做事,今夜定是无福消受美人歌舞了。
这还多亏了吴凛。
吴凛不愿大理寺的人贴身跟随搅扰了兴致,他才能自告奋勇前来陪同。
无奈之下,大理寺的人只好勉强同意了自家少卿大人不甚靠谱的计划。
好在已一一检查过所有近身之人的身份。
厢房中的人也尽量精简,只留一个知根知底的管事与婢女服侍,就连各个少爷的小厮长随,都不得上楼。
直至晨光熹微,楼中律韵消绝,这群浪荡子们才一个个砸吧回味着昨夜的余韵,百无聊赖地四散回家。
吴凛哈欠连天,强撑着精神送走了一个个酒肉朋友,这才靠在久候了一夜的小厮身上,朝着自家马车而去。
马车四周站满了面色铁青的大理寺人马。
人家歌舞升平,自己寒风萧瑟,真是好没道理。
这种阴郁的神情,在看到自家少卿亦被人打横抬出来之后,终皆化作了飞刀利刃,织成密罗的网,恨不得将自家不成器的大人千刀万剐。
甚至在怀疑,少卿大人是不是隔壁玉罗刹派来打入大理寺内部的细作。
醉酒后,人格外沉。
那小厮晃了几晃,也没扶动吴凛,还连带着自己差点跌了一跤。
拎着食盒侍立在旁的曹管事,实在看不下去,搁下食盒过来帮忙搀扶。
二人费尽了力气,才将吴凛扶上马车。
见他四仰八叉躺在铺着精美波斯地毯的马车内,酣睡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已被汗水打湿了。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忙阖上车门,绕到马车前,讪笑着向大理寺的人赔礼。
“这一夜,辛苦诸位大人了。
还得劳烦各位大人送少爷回府”
瞥了一眼一旁犹自气喘的好心的曹管事,心中打鼓,顶着头顶诸位大人们似要杀人的目光,嗫喏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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