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长明,伯懿的背影就在她面前。
禁卫军列队出了皇陵,朝他而去。
而伯懿身后,还有许多黑衣蒙面者自林中飞跃而出,前后夹击。
她高喊了一声:“伯懿,快走!”
脚下站立不稳,她从梦中惊醒,软在竹椅上,心绪久不能平。
似也是被这噩梦惊扰到一般,院门口挂着的铃铛出细碎懒散的声响。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自己为何在此处。
她在峡谷的阵法中穿行,晨光遍野时才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
山下是一条平缓的河流,跨过木桥,进入镇子,寻一户人家置办了件干净的粗布旧衣,却被他们觉了弩伤,不得已仓皇离开。
可进入龙源的必经之路上有人盘查入城者,还会重拍肩膀处,官府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在路上寻些野草药敷在伤口上止血。
但若要混进龙源城,这伤口肯定不能被现。
是以只能勉强找些干净的苔藓压住伤口,再在上面抹上臭泥,扮成乞丐的模样,混过哨卡后,跟着两个小乞儿钻狗洞进了城。
打量着周遭干净的陈设,她长舒一口气,高热已退,浑身清爽。
衣裳也已被换了新的。
想来茉娘在自己昏睡时,帮自己擦了身。
虽还有些眩晕,但并不妨事。
已经三日了,想到梦中伯懿的情形,她不能再浪费时间。
她从怀中摸出银锭留在桌上,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阖上院门,铃铛又是一阵响动。
她抬头去看,一尾生动的鱼雕下,缀着个铃铛,方才便是此物的动静。
她松了口气,心下却茫然。
天快亮了,自己肚内空空,于是决定先寻个地方吃些热乎饭再做打算。
龙源说大不大,但也算是来往富饶地。
先不必说那些洪州药商偶有过路,就是本身流转的古玩生意,也让这里总是充满生机。
玉浅肆掏出两个铜板,买了一张胡饼,点了一碗热汤,坐了下来。
细细听着摊主迎来送往,偶尔聊些近来的趣事。
玉浅肆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胡饼,看了看四周,好奇道:“老人家,这龙源城里好多屋檐上都挂着鱼雕,还有铃铛。
这是为何呢?”
“客官是头回来龙源吧?”
摊主擦了擦被蒸出的热汗,俯身填了一把柴火,笑着问道:“咱们龙源城啊,建在林子周围。
城中又多是古玩、药材等。
因而,龙源一带信奉鱼灵,请了上好的木匠来,雕上自家的姓氏,挂在屋檐上求个平安。”
玉浅肆一点就通。
怪不得这些鱼儿都扭着身子,像是在水中游动。
鱼儿在水中畅游,水中自然无火。
想来是当地人的一种寄托。
“可我见也有门户屋檐没有鱼儿,是他们不怕火吗?”
摊主笑容一僵,可见玉浅肆好奇的模样,便悄声道:“客官可莫要随便提这个,那些没有鱼灵的门户啊,都是家中有人亡故的”
“哎!
老蒜头,你骗人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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