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心头一慌,脱口道:“刺刺!”
受伤的少女似乎听得见他声音,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君黎如同又回到了方才她坠下的那一瞬间,那错身而过以至要失去些什么的恐惧如此真实。
他跑到她身前,轻轻抱过她,心里止不住害怕会看到灰衣人留下的重伤——他原本,宁愿那个受伤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但她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便就这样任性地冲上去了。
还好,身体翻转来时,没有太明显的血迹或伤痕。
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你还好吧?”
这话问得竟似十分艰难,他说着额前已淌下汗来。
“舅舅……”
刺刺的头垂在他臂弯之中,娇弱道:“我肚子好痛……”
君黎忽有所悟,转头去看桌上。
刺刺位子前那杯中,隐隐有半杯酒的颜色。
“你分明喝了酒……”
他心中一抽,几乎说不出话来。
灰衣人让众人试运气时,刺刺没有便照做,所以旁人不支时,她还抵受得住。
她留着那一口气,给那用力一袭。
也正是因此,她知道自己连喊程平的第二口气都不会有——才将那任务交给了君黎。
那用力一袭岂是旁人暗自运气可比。
刺刺一剑得手,纵然对手没及反击,她也知自己必定只有坠下这一途。
那一剑之后,她腹中剧痛,周身气力散尽,只化作几缕脱口而出的血丝;身体直直落下,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此刻见到这少女虚弱的模样,君黎止不住心痛如剜,更恨不能那个痛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定了定神,他自撞开的大洞见到白衣女子仍站在屋顶,想必是那“凌公子”
要她在上面看着灰衣人,便喊道:“姑娘,你看下,那人身上可有解药吗?”
“这东西没有解药。”
说话的是“凌公子”
,他正一步步从楼梯走上,顺手将两个看来也是只有半清醒的少年推到顾世忠身侧的空位上,正是顾如飞和单无意。
“没办法,诸位只能躺到天明等药性自解了。”
那“凌公子”
接着道。
“那……但是……但他们身上都是好痛,可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些么?”
君黎似乎有所不甘。
“若要痛到天亮,我怕……”
“凌公子”
闻言想了一想。
“倒正好是有。”
“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