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将猜测说出来,可心里是恼怒的。
他行为不堪不耻,因为被欺骗而恼羞成怒,他可以愤而报复,却不该大肆渲染流言。
众口铄金,对于一个人而言,有时候会是灭顶之灾。
袁珩知的一辈子都毁了。
袁珩知忽然笑了一下。
那是疲惫至极,又茫然无措的笑。
“他说的没错。
我确实……污秽肮脏。”
袁珩知眼前的夜并不仅仅是夜,而是一片能将他吞噬的黑暗旋涡。
在与祖母去进香那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姑娘。
言谈举止,穿衣用度。
那个听见琴声骑上墙头的少年郎,迎着光朝他一笑,让他以为豆蔻年华的自己可以情窦初开,他们可以青梅竹马,甚至将来举案齐眉。
可他家里来提亲,接连几次,祖母都拒了。
他问祖母为什么,祖母说,从他出生就与他断了卦,他必须养到十五及笄才能定亲,否则养不活。
他信了,偷偷告诉少年郎。
连进香那次,也是提前知会,想与他在庙里会面。
他永远也忘不了,少年郎震惊嫌恶的神情,他说:
“你真是个肮脏的怪物……”
年少的袁珩知惊呆了。
击垮他的不是流言,而是他自己。
因为他清晰的知道,十三岁的他,在少年郎迎着光骑在墙头,朝他一笑的时候,他的心怦然而动。
他喃喃的,满脸是泪的笑着:
“我就是个肮脏的怪物,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上少年郎呢?”
白知夏悚然一惊。
可袁珩知却已陷入疯狂,大哭大笑,拼命挣扎,白知夏拽住踉踉跄跄的他,以免杂乱的灌木刮伤他,可她终究力气太小,她大声喊他:
“袁珩知!
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袁珩知愣住了,浑身僵硬:
“喜欢?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的袁珩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少年郎,豆蔻年华对少年郎情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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