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长辈交流的
经验实在乏善可陈,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次数更是几近没有,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只是垂头端坐,不管是好是坏都听着。
不少人教育过她,不管年长的人说什么,哪怕是冤枉了你,当下也不要为自己辩解,免得火上浇油。
她将这套原则内化于心,但学多了闭嘴,就很难学会开口了。
包括现在,她竟然相当无所适从。
李美珠说完了,等她说。
“挺好的……”
项葵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太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似乎有点敷衍,赶忙补上一句,“我觉得他很好。”
“有机会多来家里看看。
来看狗也行,就当一块儿遛遛弯。”
李美珠看了眼她,又找了个不会出错的话题,“今天怎么没带爸妈来也顺便看看?”
项葵答:“他们……没空。”
“这样啊。”
李美珠没多注意她转瞬即逝的迟疑,话题兜来兜去,又到了家里人的工作上。
两人到这份上,家长都见了,自然说这些只是为了增进对她的了解,只是单纯一问。
其实直说也没什么。
可她总是把这些善意想象成一种对自己的期许,为了让对方满意,所以每次都会有意识地进行美化——说难听点,就是隐瞒。
“我父亲当过高中老师,现在退休了。”
当了没两年就嫌挣得不多辞职,说要下海做生意然后赔了个底朝天,连法律上每个月八百的抚养费都迟交漏交,最后还是有人给他兜底,现在和妻子开了家小店,温饱没问题,也不知道在哪家医院等着手术。
“母亲现在坐班,工作稳定。”
这是实话。
“两个人很早之前就和平分手了,现在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和我平时比较少联系。”
并不和平,闹得隔壁三条街都知道老项家闺女没人要,也不是很少联系,是几乎不联系。
“啊。”
李美珠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似的,道:“那是一直一个人住吗?”
项葵嗯了声。
后面还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就觉得勇气像温度一样从身上缓缓飘走。
眼前人似乎在看她神色,其实那眼神没有旁的意思。
……但项葵心中总有种弄巧成拙的沮丧感,像缠绕的藤蔓,逐渐蚕食了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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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多年内耗型人才,项葵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思考最多的两个问题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