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确认蒋择和石鹤扬走远了之后便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周一,还是没忍住地分享道:“其实在你来之前,我们在看小视频来着。”
那人停顿了一瞬,跟告状似的补充道:“我本来是觉得吧,你都这么大了,看看也没事儿,就没动弹。
但是蒋择那小子嘿,就非说不行,说尽管你现在已经上高一了,但在本质还是个小豆丁儿,不能污染你的眼睛。”
那人说着,啧了两声,颇不以为意地说:“他也不想想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
你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还能是什么一问三不知的纯情大傻蛋儿吗?照我说,在网络的大染缸里滚过了一圈的人,出来都是带着泥的……”
其余的人点头附和着那人的侃侃而谈,其中有几张对于周一来说并不熟悉的面孔。
坐在周一边上的那人见周一不吭声,后知后觉地补救道:“当然了,你哥哥我不是说你内里脏啊,就是随口一类比,想证明你没蒋择说的那么金贵又脆弱罢了。”
周一照旧沉默地听着。
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在蒋择心里,不论他长高了多少,变壮了多少,都始终只是一个无法和他共享所有话题的小朋友。
明明他也经常卑鄙地利用着蒋择的这种心理,享受着假装弱小而得到的来自于对方的特殊优待。
可他却又时刻希望着能够站在和蒋择对等的位置上,成为对方无话不谈的第一顺位。
周一贪得无厌地想要把一切好处都揽进怀里,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双全法。
例如此时此刻,他就莫名其妙的有些气闷。
就像是对即将到来的丑恶物什的预判。
他露在纯白色色毛衣外的纤细手腕紧贴着桌沿,实木桌子的缝隙里尚且未干的水珠浸透了他白皙的指尖,最终显露出了一种不堪盈握的易碎感。
“那,蒋择他看了吗?”
周一问。
这是他自那人噼里啪啦介绍以来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被问话的人明显地一愣,有些磕巴地在回答过“看了吧”
了之后,才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见周一直呼蒋择的全名。
于是那人画蛇添足地补充:“虽然蒋择事先也不知道我们打算播的是什么片儿吧,但是我肯定他当时起码也是按捺不住好奇地瞟过几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