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
周一如是告诉自己。
于是他闭上眼睛,呼出口浊气,重新给自己戴上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副细边金框眼镜。
再睁眼时,他眉眼之间的那些偏激和嫉妒就又全然地被抛入了那被搅乱了的池水中,而后池面又归于了平静。
人们能从周一的眼睛里读出的东西,又重新变成了笑意与没来由的深情。
仿佛他戴上的不是眼镜,而是名为全副武装的面具。
周一踱步出去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了大厅里所爆发的争执。
尖锐的声音中混杂着蒋择克制着情绪劝对方冷静一下的话语。
他走近了,发现那位王小姐那儿一共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其中的那个女孩儿虽然看起来是瘦瘦小小的类型,但是叉着腰骂起人来却毫不含糊。
泼辣且跋扈,几乎是要指着人的鼻子问话的程度。
刘学武越是好声好气地答话,她嚣张的气焰就越甚,几乎是一口一个要把那个变态生理阉割了。
以至于尽管周一知道她的愤怒更多来自于她对于朋友的保护欲与对于加害者的讨伐欲,但是也并不影响他觉得对方这幅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知道嫌疑人是否真的抓住了就先破口大骂半天的样子很像泼妇。
和那人一道来的男性瘦瘦高高的,长得挺清秀的。
只是在周一看来似乎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在哪儿见过对方了。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一手揽着那位王小姐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地在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而那张很快就被泪水打湿了的纸巾,后来则被对方不嫌脏地攥进了手心。
周一对此挑眉,心说:懂了。
这人和那位王小姐不是情侣就是姐弟,再不然就是这人单恋对方。
总之不会是什么普通朋友。
蒋择在看见周一出来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
但是那个尖声要蒋择给她一个说法,质问蒋择是不是包庇有钱人的女孩儿起初却只是瞥了周一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压根就没把周一和她口中的腌臜犯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