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噎得涨红了脸。
气呼呼找到夏富贵发牢骚,大骂臣寻忘恩负义。
夏富贵倒是看得很开,“我觉得房大人说得很对啊,从前你见主子写过文章吗?只怕十几年来他做出的文章加起来也没现在给房大人写的一封信厚。
其实我觉得吧,只要房大人偶有回信,咱们就该闭嘴。
那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下人不要瞎掺和。
你又没看到她写给主子信中的内容啊,万一人家才子写信就是这样子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清楚了呢?如果郡主也气她对他爱搭不理,肯定会对我们有所指示的。”
红线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便安分了下来。
夏漪涟的来信,内容大多没什么营养,一般分为三类。
一类是关心她的,譬如---
“你可要多穿点,京城的倒春寒很冷的,会冻得你手脚发僵。”
“我给你寄了一张银票,吃穿用度你都不要节俭,不要说我辽东郡主还养不起个人。
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类是恐吓兼钓鱼,类似这样的----
“春闱过后京城又多了很多才子吧?你少打望,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拜的那个老师杨问有没有叫你去国子监帮他代课?国子监是不是有很多青年才俊?而且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
第三类,是畅想,类似这样的---
“你我成亲那天,我俩不得见。
没关系,我会自己化好妆,穿大红嫁衣,戴凤冠霞帔,画眉,点绛唇,我都自己来。
等我过了门,我再给你描眉抹唇。”
“不,上次那封信我说反了。
该是我做贤妻,你给我描眉,点朱唇。”
……
其实也不是臣寻不想时常给夏漪涟回信,只是他写给她的信太多了,鱼雁频传。
内容都是拉家常,她这里却感觉没什么可给他描绘的。
他又是个话痨,每次来信,厚厚几页纸,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全说完了,臣寻能说啥?往往只得回个应承的话,类似---
“好。”
“你说怎样就怎样。”
“都听你的。”
“嗯?前次你不是说男主外女主内么?以后家里的一切自然都交给你来打理。”
“好的,我以后的俸禄也如实的及时上交你做家用。”
……
时间越长,每见到夏漪涟的来信,臣寻开始感到不安。
她逐渐有些不敢拆信看,像做错了事怕被父母责骂的孩子。
每次打开信,一目十行,先看他没催婚,心里隐隐松一口气,这才来细细看他写的内容。
好在他从未在信中对婚事催逼过,更甚至是连暗示明示她该履行婚约的字词都没有过,以至于她将想好的归期不定的借口,一个也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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