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教给岑真的第一堂课,便是在沈家的时候要小心说话。
将岑真在沈家安排妥当,岑真便迫不及待的和陈宁讨论起素描人物写真的相关技巧。
由此可见,岑真如此年纪在绘画上有了一定造诣,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
“这种绘画的技巧,我称之为素描。”
“现在,你需要暂时忘记你曾经所掌握的关于绘画的学问,仔细听我的话,首先我希望你能弄明白这几个概念,结构,比例,立体。
。
。”
“当然,一切的技巧归结到最后,都是勤学苦练。”
教学比陈宁想象中的更难,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更简单。
难在一些后世的概念,对岑真来说还是过于难易理解,简单在岑真是一个好学生,听话且认真,而且不得不承认,岑真的天赋很高。
这种事情不能一蹴而就,陈宁将一些基本的概念教予岑真后,便让人找来了一个四方形的木头块,让岑真摆在桌子上进行临摹。
陈宁传授的学问,对岑真来说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迫切的想要将这些掌握,对着桌子上的木块一遍又一遍的临摹,废寝忘食。
……
餐桌上,沈青竹望了一眼门外,又看了正在夹菜的陈宁,问道,“真的不用再叫一下他了吗?”
陈宁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不必,等会让人给他送一点过去就好。”
陈宁非常理解岑真此刻的心情,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
一旁的沈青梅看起来若无其事的用餐,其实却已经思绪万千。
她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扫向陈宁,内心中暗自想到,这岑真已经是个秀才,而比他年龄小的陈宁竟然还能够当他的老师传授他绘画方面的学问。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青梅心中暗想,如果他没有被自己撞失忆,是不是也和岑真一样参加科举,甚至有没有可能进入会试?
何止是沈青梅,沈青竹现在看向陈宁的眼神也不同以往。
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秀才,童试虽是科举征途中的第一步,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关前折戟沉沙。
有诗云:县试归来日已西,老妻扶杖下楼梯。
牵衣附耳高声问,未冠今朝出甚题?
五十余岁尚有久试不中者,可见秀才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考取的。
一旦成为了秀才,见知县不跪,刑罚不加身,与百姓便有了地位上的差别。
岑真如今便是准备参加州试的秀才,而陈宁竟然成为了一个秀才的老师,看岑真的样子竟然还是对陈宁言听计从,让沈家姐妹心中怎能不奇?
陈宁夹了一筷白菜叶,刚送入嘴中,低头间眼角余光似是瞥见沈青梅也在看他,下意识的看向沈青梅。
沈青梅先是装作无事避开了陈宁的目光,而后将筷子放下,看着陈宁说道,“岑真是你带回来的吧?”
陈宁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嘴上却老老实实的说道,“没错。”
“那以后岑真的伙食费和宿费便由你承担了,每月十两。”
沈青梅说完根本不给陈宁反驳的机会,一道香风拂过,人已经飘然而去。
陈宁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傻傻的看向沈青竹问道,“青竹,沈家是不是最近生意有些不好?”
沈青竹掩嘴轻笑道,“生意还好,劳烦相公挂心了。”
生意好?
陈宁看向沈青梅消失的方向,这捐赠银两都是上万的家庭,差这十两的伙食费?
问题是岑真是什么宝贝疙瘩啊,就算是国宝,一个月他也吃不了十两银子啊!
沈青竹看陈宁歪个头默然不语,出声安慰道,“相公不用担心,姐姐就是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