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沉吟稍许,嗓音清冷得比这寒风还要再冰上一些。
“去打声招呼。”
“是,属下领命。”
也不知柳夙与柳侯爷是如何相谈的,翌日,这大堂里头就跪满了柳家的子女。
也不知是柳夙这世子说的话比侯爷管用,还是一众往来人户都开了窍,前来吊唁之人也都在这一日如鱼贯而入。
柳侯爷夫妇前脚刚回到正堂,外头便有人来报,说是朔阳王亲来吊唁。
这夫妻二人得了这么个信儿,混身上下开始打着颤。
柳侯爷这么多年能过得顺遂,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自己这个嫡母,跟已逝的皇后殿下有半师的名头在。
原本瞧着卫国公府只派了个下人送了奠仪,想来不会惊动贵人亲至,万万没有料到,这位皇嫡子居然亲自来了。
柳侯爷夫妻两个连忙出门去迎,身后跟着柳夙等一行人。
柳家的几个姑娘听得消息,都开始各自整理自己的仪容。
萧恕入内吊唁之后,转身见沈清晏一直垂头跪着,道:“沈姑娘,节哀。”
沈清晏没有抬头,“多谢殿下记挂着外祖母。”
萧恕乃是今上嫡子。
这位皇嫡子已及冠礼,却未定下正妃。
不少都城中的待嫁贵女,都期盼着能凭家族之力与皇室沾上此等关系。
柳家也不例外。
只可惜柳老夫人先时与皇后殿下虽有往来,但在皇后殿下故去之后,柳家跟朔阳王府是半点干系都没有了。
萧恕自腰吊取下一块令牌递到她眼前:“老夫人与我母后曾有师徒情分,日后你若遇险阻,可来王府寻我。”
待沈清晏双手接过令牌再三言谢之后,萧恕才离开承恩侯府。
车舆之上,风遂直言道:“殿下今日其实并不必亲至,我替殿下送来奠仪就是了。”
“若无头顶悬剑,柳家人又怎么会上心。”
萧恕闭目端坐于车舆主位,“待老夫人丧期结束,你且去打听打听,看那沈氏今后有何打算。”
“是。”
风逐点头,“不过沈氏一介女流,约摸也是等丧期过了,再寻个人户嫁了。”
想着方才萧恕给的那块令牌,估计有这层关系,她应当能寻个不错的人户。
“在老夫人手底下长大的姑娘,能随意与人为妻,困顿后宅?”
萧恕叹道:“只怕她是要搅进一潭混水里头了。”
“殿下何出此言?”
“老夫人一向与卫国公府交情颇深,如今她离世,卫国公府为何只是着了个下人过来?”
风逐皱着眉头,思前想后也没猜出来原由。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