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聪明人,便不再继续这一话题,专心观赏宫中美景。
谁知刚走了两步,迎面而来一堆宫人,领着她们的黄有福霎时退到一边,挥手道:“快快快,快避让!”
“王公公,今儿怎么有空出来晒太阳。”
黄有福满脸堆笑地上前:“殿下可是有事要交代。”
王公公,想必是御前那位公公,洪佳尔那氏听姑姑说过,此人是王上和世子跟前的大红人。
她到底年轻,欠身行礼时偷偷地瞧了一眼。
是个穿圆领窄袖袍衫的公公,年纪估摸五十上下,身后跟了一堆的宫女太监。
这样大的架势,竟不是王世子出行么,她心里暗自想。
这念头才转了一圈,她身侧那朵牡丹根部上忽地搭了一只手,细长细长,指骨漂亮。
洪佳尔那氏还未反应,那朵珍稀的姚黄在眼皮底下被一折,顷刻只剩了光秃秃的杆。
“你!”
洪佳尔那氏睁大了眼,脱口而出。
这一批进宫的牡丹从洛阳过来,上供之物都是绝好的品相,舟车劳顿,宫人仔细照料,生怕少一根汗毛。
这人竟然说摘就摘了。
折枝的是个年轻公子,春衫薄,怀里抱着只雪白肥耳的猫,被她吓了一跳,细长白皙的手捉着那朵花儿,茫然地看她:“啊?”
“你想要啊。”
辣手摧花的人正是谈善,这姑娘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碳球被吵醒,在他怀里拱了拱,睥睨天下地觑人。
一人一猫齐齐看过来,洪佳尔那氏心咯噔一跳。
“这枝不行。”
谈善抱着猫解释,“我要带回去交差的。”
徐流深和一众官员在殿中议事,看他太无聊让王杨采带他出来转一圈。
这花姹紫嫣红看得人眼晕,大中午日头还亮,谈善只想快点回去睡觉,他春日里犯困,总精神不济。
但王杨采很为难,跟他说不带一朵回去世子爷那儿不好交代。
谈善走到这儿刚摘一朵,感觉周围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能摘?”
他回头看王杨采,迟一秒察觉到不对劲。
王杨采神色如常:“摘便摘了,这禁宫中的物什,没有您不能动的。”
谈善“嗯”
了一声。
他最近思考问题总慢半拍,身上又没什么力气,想了半天自己要干什么,把猫递给王杨采,慢吞吞地说:“走罢。”
王杨采看了自知犯错发抖的洪佳尔那氏一眼,并不如何严厉,却令后者浑身一颤。
“这一批的秀女?”
黄有福连声:“正是,还请公公掌眼。”
“仔细调教着。”
王杨采提点了一句,并未再多说。
谈善就迟了半步转身,后面姑娘“扑通”
一声跪下了,哆嗦道:“贵人恕罪,贵人恕罪,洪佳并非故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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