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外面的天还是暗着的。
昨夜飘了一整晚的雪,许明舒推开门时,见红灯笼的光亮映照在东宫院内白茫茫的雪地上,放眼望去煞是好。
今日是冬至,是她夫君萧珩登基为帝的日子。
也是她被禁足在东宫,做这个徒有虚名的太子妃将满一年的日子。
廊下传来宫人的低语与接连不断的脚步声,整个皇宫都在为准备这场登基大典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沁竹捧着药碗进来时,见许明舒正坐在窗前观雪,消瘦的身形隐在里衣里,显得愈发单薄。
“姑娘您今日瞧着精气神好多了,把这副药喝完,兴许您就彻底痊愈了。”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沁竹搁了药碗关上窗道“外面天冷,姑娘莫要再让冷风吹着了。”
许明舒指着院外向她笑道“昨个儿夜里醒来时只觉得院内分外亮堂,猜想是下雪了,你果不其然。”
沁竹见自家姑娘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开心了几分,将氅衣披在她身上,嘱咐道“的确是从昨天夜里开始下的,今岁的第一场雪倒是下的比往年晚了许多。”
“今岁的第一场雪啊”
许明舒默默地念着沁竹的话,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她小的时候父亲常年在外打仗,每每临近年关方才能回京述职,同她与母亲团聚。
那时候,她还太小了对时间并没有什么概念,老侯爷常常会嘱咐她道“入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就是爹爹打了胜仗在向你们报平安。
下过了雪,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只可惜,今岁第一场雪如约而至,她却再也没有家人可以团聚了。
沁竹见许明舒陷入沉默,苍白的面容上毫无血色,知晓她是又想起了侯府的伤心事,忙转移话题宽慰道“姑娘,昨晚奴婢从殿下房前经过时,见兵部侍郎前来议事,听说小邓将军在兖州同敌军交战三个月,已经大获全胜,想来这几日就能返程回京述职了。”
提起邓砚尘,沁竹的语气也欢快了些,一脸骄傲地接着道“这次敌寇选这个时间入侵,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领兵作战,没想到这样的困境小邓将军却能以五万玄甲军拖住敌寇十二万大军,当真是得侯爷真传”
许明舒欣慰地笑了笑,道“他在领军作战上一直都很有天分,是个难得的做主将的好料子。”
沁竹刚要应声再夸赞几句时,听见院中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行女使各自捧着托盘走进来。
不多时,寝殿的叩门声响起。
为首的嬷嬷最先行礼道“太子妃娘娘,前殿的仪仗已经准备就绪了,再过一会儿您就要出席封后大典,受群臣朝拜,内廷司命奴婢们过来给您梳妆。”
说着嬷嬷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女使将手中的托盘呈上来。
凤冠霞帔,大红色拖地长衫绣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辅翠圈金,饰以东珠坠子。
许明舒眼神在那些精致的服饰上淡淡扫过,像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见她毫无反应,嬷嬷冷着脸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太子妃娘娘梳妆,若是耽误了时间影响到流程,你们一个个的担待得了吗。”
“不必了荀嬷嬷,把东西放下就好”
许明舒侧首向对面的铜镜,自嘲地笑了笑道“毕竟是头一次做皇后,我想亲自梳妆。”
荀嬷嬷漠然道“可是太子妃娘娘,殿下交代让奴婢们照着您”
“从前在宫里,常常是我帮姑母梳妆,这点事我自己还是能做好的,嬷嬷不必忧心。”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面前这位太子妃的姑母名唤许昱晴,是靖安侯许昱朗一母同胞的妹妹,亦是先帝此生挚。
自入宫后先帝亲封为宸贵妃,享受着帝王的独宠和无上尊贵,是满京城女儿家人人羡慕的存在。
而许明舒作为靖安侯的独女,宸贵妃的嫡亲侄女生得更是明艳动人,面若春桃,比起宸贵妃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金尊玉贵的人家总是有颇多讲究,荀嬷嬷了许明舒容貌昳丽的脸,虽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着精神却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许明舒这次病得凶险,倒也在情理之中。
靖安侯府传承百年,祖祖辈辈替朝廷戍守边关立下汗马功劳,未曾想竟会家破人亡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即便是外人听了也不免有些唏嘘。
几经犹豫后,荀嬷嬷也没再坚持。
她眉间皱了皱,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太子妃不要怪奴婢言语冒犯。”
“如今老侯爷去世已久,许家又因意图谋逆落难,您早就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女了。
太子殿下为人宽厚在玄甲军多年来保家卫国劳苦功高的份上不计较这些,依旧让您做正妃的位子,还要封您为皇后,这可是天大的恩宠,您就别总端着您那天之娇女的身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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