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旌怎会听不出她声音里的疼惜,平时撒娇都理直气壮的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担忧,嘴里问着跋扈的话,却是想同他拉开距离以减轻他的痛苦。
他心里蓦地一软,仿佛哪里塌陷了。
“宜宁。”
“嗯”
陆旌淡道“断情散的意思是,不能断情,只有心的人陪在身边时,方可减轻痛苦。”
顾宜宁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刚才那点难过一下子消解开了,她小声埋怨“陆旌,你怎么也学会骗人了”
顾宜宁从房的暗格中摸到令牌,换了身男装,在铜镜面前照了又照,着像是一位长相柔美的公子。
午时过后,她在侍女们的掩护下离开了王府。
才过了饭点的街上没什么行人,她扫眼四周,见没有暗影,便以为躲过了身边那些暗卫。
实际上在暗处的人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尊贵无比的摄政王妃。
在见识过她以多对一欺负陆卓,逼陆卓穿女衣、出摊为人算命的行事手段后,对此番女扮男装的行为也不觉得大惊小怪。
左右殿下只是让他们保护好王妃,且不准干预她任何想要做的事情,给了她绝对自由。
他们这些暗卫就只听命行事,悄悄跟着顾宜宁。
顾宜宁毫无察觉,走到景元殿门口,说明来意。
门口的侍卫总是换人轮流值守,好不容易见一个持江湖令前来讨要悬赏的人,立刻进去向暗医阁请示。
等回复的闲暇时间,有不少路过的将士好奇地打量着她。
顾宜宁有些不自在,生怕被人识出,她拿出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可否让我进去等候”
侍卫接过令牌,刚要放她进去,还没开口,却瞬间神色大惊。
他用手掌擦了擦令牌,定睛一,严肃道“这令牌哪来的”
顾宜宁面色坦然“当
然是我自己挣来的。”
侍卫她的眼神越来越锋利,挥了下手,“胆敢盗取殿下的令牌,嘴硬不认,拿下他。”
顷刻间,数十支银枪皆对准了她,将她团团围住。
顾宜宁蹙了蹙眉,没想到他们能出来那令牌是陆旌的,她稳住心神,不满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江湖来客的”
“你偷取殿下的令牌,却有胆子来我景元殿讨赏,真是自投罗网。”
她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从容道“我既然能够从守备森严的摄政王府盗取物品,便足以证明我的本事和实力,江湖令早晚会被我收入囊中。”
“我来,是因为仰慕殿下的英才,不忍他被毒火攻心,所以才好心说出那一味药名,你们不领我的情谊,却计较一块破令牌,真是不知轻重。”
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蛮能迷惑别人。
忽而,远远传来一道沙哑混浊的声音,“好伶牙俐齿的小顽儿,进来,老夫会会你。”
顾宜宁见来的人是暗医阁阁老,虽然不是许阁老,而是出现次数寥寥无几的王阁老,心里也还是有些发虚,她深吸一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但处处危险的暗医阁是绝对不会再进去的,刚走没一会儿,她停下步子,道“就在这里议事吧,我喜欢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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