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鲤儿嗯了声,从阶下走上来,转身对着阶下的人道:“我替我们姑娘问你话,你不可隐瞒,如实回答!”
前恭后倨,翻脸比翻书还快。
少年有些无言以对。
“你的武功有点厉害,何门何派?师父是谁?姑娘要我家爷爷去挑战他!”
小丫头这几句话问的真是得了云杳真传,理不直但气壮,两只冲天小辫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气势足得很,张牙舞爪地道:“快说,我家姑娘脾气可不好,小心她让阿墨咬你!”
想容不知何时走到了云杳身后,与旁边的想衣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强忍笑意,就连这个原本冷着脸的阴郁少年,闻言也倏然抬头。
阶上那只手,秾丽的红与极致的白就那么直直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愫,迅又低下了头。
偏这个教歪孩子的人现在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风轻云淡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等小鲤儿把人威胁完了,她才闲悠悠制止:“小鲤儿,别仗势欺人。”
小鲤儿扭头,笑嘻嘻答应:“是!
姑娘。”
云杳淡声开口,对那少年说:“我们初次出门,不懂江湖行走的规矩,但是你和你的对手们今日闯了我的地盘,扰了我的清净。
我只是瞧着你身手敏捷,心生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你若想答,就答我的话,自然,作为回报,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们摆脱眼下的困境——”
她说着瞥一眼少年身后那群正在嘀嘀咕咕商议的人,缓了缓,接着道:“若是不想说,我自然不能逼你,只是,还请你们两方先去解决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完了,活下来的,过来向我赔罪。”
院中肃静,轻轻袅袅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于是,更肃静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鼻青脸肿的小生,他前一刻还坐在阶上哼哼着让大夫上药呢,听了这话,蹭地站起来,伤处擦着大夫的手指就过去了,疼得龇牙咧嘴,却也顾不上了。
他跌跌撞撞跑过来,先对云杳行了一礼,随后苦着脸道:“姑娘开恩,是我这小童木讷不会说话,惹了姑娘生气,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云杳不言,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歪着。
想容一看这动静,就知道她家姑娘那促狭喜好捉弄人的性子又上来了。
果然听她道:“这话说的,那倘若我就放在心上呢?”
想容和想衣不约而同重重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今日出门大约没看黄历,真的挺倒霉。
小生显然没有料到瞧着这么个神仙似的姑娘,说起话来竟然这么噎人。
他干巴巴咽了口吐沫,陪着小心又说:“姑娘您有话就问我,我定知无不言,只是您慈悲,既然出手了,还请庇佑则个,千万别把我二人交出去……我,我身上可担着我们一整个回宁县的希望啊!”
“回宁县?容州府回宁县?”
云杳轻轻搓了搓指腹,想起裴居敬悬挂在书房南面墙壁上的那幅舆图,上面朱笔连线,容州府回宁县便醒目居于线上。
剜腐肉,割脓疮,大刀阔斧,针砭时弊,那是裴居敬的清明理想,宏大抱负。
云杳曾经作为他的学生只想追随,而现在还想帮他守护。
“是是,我,我身上带着重要的东西要去京都。
方才那位大哥……”
青衣小生连连点头,瞥一眼松岭那门神脸,又改口称爷:“大爷也说了,我们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