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秋寒,这湖上又西风缭绕,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阮书云客气道:“多谢徐夫人好意!
只是我这身体素来是三好两歹,年少时伤了根本,大夫说这是旧疾,药石无医,怨不得旁的。”
苏絮在一旁听着,遂道:“娘,祝锦带了披风,我去拿,你可要在此处等着我一道。”
阮书云轻轻点头。
有船夫的舟楫都在忙着载官妇姑娘们去对岸,苏絮便跳上一只停靠在湖心亭旁侧的备用小舟,自己划了过去。
苏絮拿了披风,正往回划。
忽见候在湖心亭上的一众人都走到上船的石沿边上,俯身往水中看,像是在找什么。
来往的船只都正从对岸往这边赶,此处也没有栏杆,稍不留意便会落水。
阮书云本站在人群后头,她是不喜凑这些热闹的,可众人都围了上去,她也不便再只身坐着。
可几经推搡,阮书云便被人推到了前头去。
人群混杂,都想到前头来帮着找东西。
阮书云只觉得身后受着力,步子前面已然空了半截。
她被人挤着身躯一晃,幸而腰间施力,身子往后仰着,这才没踩空落水。
眼看着情况不妙,阮书云便折身往亭中央走去,可身后便是几个官妇连着的一道栏杆,她只得轻声请让。
苏絮在船上看着,心中有些担忧,也加快了手上划桨的度。
快要拢岸时,苏絮喊着:“娘,小心!”
话音未落,阮书云便一个斜倾,整个人扑到在了水里。
她虽是江南女子,可在益州住了十来年,早不会划水了。
只能一个劲儿地在水中扑腾,水波时而掩过她的头顶。
亭中众人在亭上焦急的不行,也有人不顾仪态,爬在亭板上伸手去够阮书云的手,可无一人敢下水救人。
眼看着阮书云的动作越僵缓,沉浮的间隙越长了,苏絮也顾不了那么多,将船桨一松,只身跃进了水里。
她本不会水,可情急之下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苏絮手脚并用,用以往在杂书上看过的游水法子,只呛了几口水,竟几下游到了阮书云身边。
她拦住阮书云的腰,将她往亭板上推。
终于,阮书云伸手够到了木板,众人合力将她从水中拉了起来。
可苏絮自己却被涟漪往外推,与伸手来拉她的人擦指而过。
经由方才那一番折腾,苏絮也乏了力。
她拼命地仰头,伸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却怎么也够不着亭板。
眼看着要没了气力,她忽而想起方才的船只就在身后,便由着波纹将自己往后带,而后伸手抓住了船沿,费力翻了上去。
苏絮厚重地喘着气,疲软地仰躺在舟中,双眸望着碧色苍穹。
天上划过一迹鸿雁,耳畔荡过几声白鹭的鸣叫。
世间还是如此平静,似乎落水之事从未生。
一阵霜风拂过,被水浸湿的衣裳好似寒冰,裹在苏絮身上。
青丝见残留的水悉数往梢流去,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