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狠狠闭上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尽全力大喊:“禁地周围都有杀阵啊大哥!
我们要被切成肉块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稳稳落地,屁股墩儿都没摔。
林霄一声接一声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江昼视线扫过整片湖水,午后时分,湖面上泛起细碎的光,四面的风也带着潮意。
这里他来过无数次,但印象里好像没和季云琅游过湖,他们都不是懂浪漫的人,不喜欢看月亮,也不屑做那些装模作样浪费光阴的事。
下次吧,江昼心想,夜里乘着小舟在湖心亲热,又是一番新风味。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江昼摸了摸脖上的颈环。
季云琅亲他脖子时经常会碰到锁灵链,温暖柔软的吻伴着一丝轻微的凉意烙印在肌肤上,每到这种时候江昼都爱看他,先垂下眼,再轻轻躲一下季云琅就会抬头。
目光交汇的瞬间最温柔,接着季云琅会不高兴,藏起那点柔和,全身长出刺,只剩下张牙舞爪的不满和宣泄。
果然离得近了烦,分开了就想。
林霄在四处看,疑惑道:“这也不像能葬人的地方啊,大哥你找云家主的话,我们要开挖?”
江昼:“不……”
用字卡壳,干脆不说,他一跃跳到湖心,噗通一声进了水。
不远处就是还冒着烟的观海峰,其实这下面只是片湖,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字,非要叫海。
江昼曾经跑去翻遍了整座蓬莱岛,没想到云晏就葬在他眼皮子底下。
湖底有口透明的冰棺,从外面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人,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双手安然地放在身侧,轻轻合着眸,不像死了,像在熟睡。
不得不说云家还是有些手段,云晏死时尸身都成那样了,还能复原让他走得体面。
冰棺附近绕着几条好奇的小鱼,五彩斑斓,算是点缀,不然只有惨白的冰棺配上惨白的人,看得江昼有点眼晕。
但是他的靠近还是惊走了那几条小鱼,冰冷的湖水在周身流动,江昼不想多待,动作利索地掀开冰棺盖,抓上云晏肩膀想把他翻个身。
下一瞬,那张惨白人脸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因为他的到来,这副躯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疯狂躁动极力想冲破桎梏,却终究只是徒劳。
江昼停下动作,盯着那双神情空洞的眼看,抬手摸到自己颈间的链子。
手腕上那个只是季云琅喜欢的小情趣,颈上这个才是真正有用的锁灵链。
即便是现在,他进清霄门后修出的七分灵也依然被死死压制在这条链子下用不出一点,同样,外面的脏东西也进不去半分。
他唇角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
像得意,又像在炫耀。
接着手臂发力把云晏翻过身,在他后颈的位置摸索一阵,五指插进去一攥,握住了一截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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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昼出水后发现林霄没走,正坐在岸边往湖里扔石头打水漂。
他背着刀上岸,也不擦手,先甩了张湿漉漉的纸过去:我以为你已经跑了。
林霄拿纸包住石头,接着打水漂,“我看大哥你神出鬼没,我估计跑不了多远。”
江昼不紧不慢把自己全身上下烘干,又甩给他张干燥的纸:我们现在可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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