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金玉对突然忙碌起来的封先生,并不感到奇怪。
他不在家的情况,司空见惯。
而郁郁寡欢的封太太,似乎也是常态。
除了微妙的错乱感,一切竟像是回到从前。
迟觅每天都抱着手机给他发消息,尝试解释清楚自己的无辜。
不论她怎么解释,他好像都没打算原谅她。
她如果打电话给他,则会被迅速挂断。
再纠缠下去,等待她的恐怕就是被删除拉黑的下场了。
她也就越来越不敢打扰他。
然而,逐渐冷静下来的她,始终没能搞清楚为什么。
她没想过他会因为一份离婚协议书这么生气。
他之前明明也说过,他们感情不好。
为什么还要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东西而生气?
简直就好像,她现在要跟他离婚一样。
要是知道这份协议书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就不会留着。
想起那份已经被她碎尸万段的协议书,她就恼火。
她这几天里,过得浑浑噩噩。
像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小孩,总是凝望着自己发出去却没有回复的卑微消息,任由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捱了几日,迟觅只好又打起了女儿的主意。
封诣寻说的没错,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根本没资格与他讨价还价,她要不是琳琳的母亲,在他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无疑已把她的骄傲踩在了脚底下,她固然可以像扬起脖颈的天鹅,拿出她不能被折损的尊严,与他硬碰硬,可她在他面前,身心都是软的,一想到要见不到他,便心口隐隐作痛,在他面前舍弃自己的骄傲,有如印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本能。
迟觅爬到了琳琳的床上。
她顶着微微红肿的眼睛,将半张脸埋进毛绒玩具里,对穿着印有小恐龙图案小睡裙的女孩说:“一会儿爸爸打电话来跟你道晚安,你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妈妈病了,病得好严重。”
琳琳对爸爸和妈妈的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
她不会刻意要求他们夫妻恩爱,只是对他们都展露笑颜。
仿佛,她心中有她自己笃信的东西。
琳琳伸出小手,碰了碰她的眼皮,“妈妈,你的眼睛还没好吗?”
迟觅压低着声音,“不是说了吗,发炎了,要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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