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随意落在他的额前,也没有戴眼镜。
我微微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眼神的眼睛,如果没看错,眼尾比平时还红了一些。
虽然是松开我了,但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搭在我肩上,害我没办法转身。
他那样看着我,身形动都不动一下,又不说话,我刚刚还能吼出声的气势瞬间被温水浇了个遍。
我得理解傅匀,他现在脑子不清醒,易感期还不能用抑制剂,现在在医院,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帮他舒缓的人,大概也是难受得不行,所以把“我骗他”
这件事当做了一个发泄口。
嗯,我得理解他。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我拿出了平生堪称最温柔的语气跟他说:“我没有骗你,刚刚你睡着,我去给你拿药了。
还有,那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而且我现在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所以你可以稍微放心一下吗傅总?”
我又叫了他一声,“傅匀?”
此话一出傅匀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搭在我肩上的手的力气也变的小了些。
我原以为事情就能这样得到完美解决,谁知傅匀突然低头,在看到我挂着的左手后瞳孔猛然一缩,手上的力气甚至比刚刚还要大。
我就知道又麻烦了。
“……为什么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突然他凑近我,右手从肩上移到我的下巴上,眼神死死盯着我额头上被头发遮掉些许的伤口,“还有你的脸!
为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一秒前还带着戾气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慌乱。
我对着他眨了眨眼,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傅匀身体前倾,额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又眨了眨眼。
温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正对我的那一面,正眨着眼睛捂着鼻子不可思议又带着兴奋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他的金主抱手站在一边,也捏着鼻子,这次倒是没有用叫我“狐狸精”
的眼神看着我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傅总……”
我叹了口气,想问他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但我这口气还没叹完,就听见傅匀低了一个八度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你身上有伤,刚刚还抱你抱得那么紧,是我不对,对不起乔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到……对不起,对不起……”
我愣了。
没叹完的气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从来没有人因为没有及时帮助到我而大动干戈地跟我抱歉,尤其是alpha。
我原本以为我和alpha天生气场不和,不管做什么都想争个高下,但在我明白了我永远争不过他们的时候也就坦然接受了。
傅匀的声音带着沉沉的喑哑,我不习惯这样的他。
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他也不需要用这种姿态跟我道歉。
我最讨厌一堆人拿信息素的名义做烂事,同样我也讨厌看见别人因为信息素变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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