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爷爷和叔叔在搭花生,满堂屋都是花生。
所以卖花生的日子就没我的份儿,一点儿也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这个家除了幺叔可以“分红”
,我这孩子没稀!
每每看见爷爷给叔叔钱,我眼馋。
父亲落屋里也收割花生,我对父亲耕田没有印象,硬是缺乏他干农活的印象。
但是收割的季节有他劳作的印象。
那天在朱浜上,两父子一块干活。
回来他推了一车花生,一共就那么一鸡公车,堆满了,我怀里还抱着一点。
我们父亲这边通共就这么多。
路上回来,朱家浜的路到乡镇公路是一个直角,有点儿下坡,但一点也不陡,不会超过30度。
然后进乡镇公路再下坡,下去就是木马组。
父亲的鸡公车快下小坡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抱着几把花生往前跑,他说:“快跑,不让爸爸赶上你!”
我在前面,一来不想和他并排,二来自己也好胜。
所以拖着怀里的花生跑了下去。
冲到乡镇公路往后一看,鸡公车在朱家浜的路上才刚下坡。
不过,鸡公车竟也快,径直奔了下来。
我赶忙从乡镇公路上往前跑,我恐慌的不如说是往前逃!
堆着花生的鸡公车很快追上了我,我记得没错,我是和鸡公车并排跑了一段距离。
我们还没有下乡镇公路的陡坡,鸡公车竟抵着我的肩膀往前冲!
我跑不动了,索性往前摔在地上,右手臂扑在石子路面上,我看见右手边鸡公车的车轮子从我的手臂边儿上碾过!
父亲掌握的鸡公车总算停了。
父亲对着我又是一顿数落!
我回忆起这个事情,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没道理一个壮年男子竟然在那条转拐路上拉不住一个装着花生的鸡公车。
我猜他是有意用鸡公车追过来的吧!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鸡公车的前端已经抵到了我的后背,我抱着花生使劲儿往前跑,可挣不脱后面的追兵。
恐惧感使我干脆摔在地上,当时我看见鸡公车的车轮子几乎要从我的右手上碾过去了!
有研究这方面心理的博士您无法从人伦的角度对这一现象作出合理的解释。
我2012年打工,在租房里看书,读到过这么一个观点:父母最疼爱无知的小儿子,越是愚蠢的儿子越是惹父母的同情和热爱;也有父母仇恨自己的子女的,子女得不到父母应有的尊重和关爱,反而还被仇视着。
我在读到这个篇幅,深叹作者敢于直笔!
作者至少对这种现象,从社会的大范围来看,并非个例,于是做出了一种大胆的文学解释。
又是和父亲收割晚稻,说实话,只要不是父亲的脸色充满仇恨,我还是愿意接受他落屋的。
他那天杀了一个泡子(柚子),我和他吃了,然后去思啊湾里割谷。
两人竟在田里比起赛来了。
我一会儿把他堵住,割到他的前面去;一会儿他割到了我的前面,把我堵住,所以谷子收割的都是横一条竖一条。
反正也割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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