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能做什么决定。
凌烨或许不够成熟,或许还很稚嫩,但是他也很明白,这个时候如若将他心中所想说出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向,那就是得罪了他的靠山越家。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不能过分表现出对亲生母亲的偏袒与惦念。
越襄只管在后头盯着小皇帝头上的冠冕,对于底下百官们的争吵其实并不怎么入心,左耳进右耳出的,没怎么用心去听。
她就是很好奇,到底谁能赢呢?
沈闫上来后,就一直站在帘外,站在这个离她和小皇帝最近的地方,好似是守护,又好似是监视与威胁。
越襄从他身上感受不到生气,却也可能是这个人渊渟岳峙收敛的很好、
大概是越襄的目光太过于直接,沈闫很敏锐的感受到了,他忽然就这样回头,几乎在一瞬间对上了越襄的眼神。
那双眼太过于明亮,越襄甚至觉得眼前的纱帘一点也不顶用,就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可明明她只是多观察了一会儿。
底下群臣真是吵嚷的厉害,从今论古,将多少年前的老历都搬出来了。
有大臣说:“当年启宗过继太子,后中宗即位,遵启宗及皇后为亲父亲母,后来也将自己的父母尊为帝后。
一同供奉在太庙之中。
时至今日,这都是一段佳话。
如今这事也没有过去多少年,难道诸位就不记得了?”
“阁老想必是最有感触的。
为何要阻拦杨太嫔以太后之仪入葬皇陵之事?杨太嫔册封太后,是陛下彰显孝道,于其他并无妨碍。”
怎么就偏要提起越蘅呢?就因为越蘅的妻子清台郡主,当今太后的生母乃是启宗公主的后人。
越蘅心中恼怒,这件事还要提起。
若启宗有皇子,怎会轮到中宗一脉?还一同供奉太庙,谁不知道启宗一脉这些年受的委屈?
皇帝哪怕是尊了个死人为太后生母,那他的女儿就不是唯一的太后了。
可还没等越蘅开口,殿上最高的那一道青色身影先说话了。
“先帝临终前说,遇事不决要听从太后娘娘的意思。
你们谁都不肯让步,那就听一听娘娘的意思。”
沈闫转身,盯着帘内那道娇小身影,“娘娘可有什么想说的?”
沈闫人长得好,声音也如弦琴般优雅动听。
可这功夫,没几个人能真正欣赏沈掌印的好嗓子。
越襄就感觉到殿中一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她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