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也无妨,反正临江侯身边的心腹,并不止你一个。”
许驰声音不高,却哭闹声中却格外清晰,“其他人或许知道得没你多,但总是有的。”
“我们有的是时间,再慢慢寻个破绽下手便是了。”
这个格外冷酷的声音,让嚎啕声停歇了一瞬,须臾更高昂了几分。
持烙铁的暗卫已行至纪祖父面前,随手扯开对方衣襟,手上就要往前一递。
“住手”
纪祥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喘气声又急又粗,“都住手,我说”
主子与家人权衡许久,最终后者占据上风。
心理防线一旦崩塌,立即呈现摧枯拉朽之势,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许驰,“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非不可以,只是必须确保我家人平安出去,并且事后不得有报复举动。”
纪祥半句不提自己,话罢不等许驰回答,便接着说“你答应我不算,必须是你的主子应了。”
他猜测到对方主子是何人,也不敢提什么立誓之言。
只不过,他为临江侯心腹多年,皇太子是什么人也了解一些,对方若是肯应,基本不会出尔反尔。
纪祥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若对方不肯答应,反正一家人都是死,那就一起早些赴黄泉罢。
高煦靠坐在雕花圈椅上,透过那面大水晶,一直淡淡着。
此时他启唇,“告诉许驰,答应他。”
纪家人想要平安出去,那必须得在彻底解决了此事之后。
然而,如今世道虽颇为太平,但平头老百姓也有各种不易。
这受侯府庇佑已有几代人,并享惯了富贵安逸的一家子,身无分文出去讨生活,眼高手低,才是折磨的开始。
他们从前因此事享了多少福,日后就要受上多少罪。
“是。”
立在一旁的林阳领命,招来一个手下,吩咐两句,手下领命出去。
许驰听罢,抬眸向纪祥,挑了挑眉,“我家主子答应了你。”
始终悬着一颗心的纪祥,终于松了口气,“好,希望你家主子言而有信。”
许驰冷哼一声,傲然道“我家主子何等尊贵,焉会为了这几个人出尔反尔。”
他也不废话,直接摆手,让负责记口供的属下做好准备。
随后,又补充一句,“方才的的承诺,是建立在你知无不言的情况下,希望你莫要忘记。”
说一句也是说,说全部也是说,既然家人在对方手里握着,再耍花样也没意思。
东宫能找上他一家,已获悉多少内情不好说。
纪祥点了点头。
“好。”
许驰眸中锐利光芒一闪,“那你先说说,大同都指挥使穆怀善,是何时投靠你们的”
穆怀善
纪祥心中一震,抬眸向对方,对方目光沉静,不闪不避。
二爷他当然知道,作为伴随纪宗文长大的心腹,他知悉当年父子相冲的全部内情。
也知道改名换姓后的穆怀善,是如何一步步攀上高位,手掌兵权的。
他虽没打算隐瞒,但也当场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方知道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太多。
“穆怀善是侯爷胞弟,当年因与老侯爷八字相冲,不得已死遁出了府,改名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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